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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沉的嗓音里带点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抱怨意味,谢执蓝怀疑他今晚给他妈妈挡酒喝的可能不少,只是酒量好不上脸,才显出一股平时少见的迟钝和好说话。
正好谢祈枝醒了,谢执蓝不跟他闲聊了,转过去,理了理谢祈枝压乱的额,低头问:“骨头还痛吗?”
谢祈枝摇摇头,止痛药已经起效果了。
谢执蓝说好,一指后面的应淮:“去找他玩。”
谢祈枝打了个哈欠,慢吞吞回头,目光由上及下掠过应淮全身,第一眼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倒回去对上他乌浓的眼睛时,瞳孔倏地睁大了。
呆愣的模样有点好玩,眼睛圆圆滚滚,像颗蓝色的玻璃球。
他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才想出一句合适的问题:“应淮哥哥,你要坐吗?”
应淮还未回答,听到这个称呼的谢执蓝先挑了下眉。
谢祈枝从椅子上下来,将座位还给应淮,应淮懒得推让,走过去,拉开椅子坐下,在谢祈枝拔腿要跑的时候拽住他的手腕,抱起来放到自己腿上。
他不仅个子矮,人也轻飘飘的,应淮一只手就可以拎起他来,根本用不着使劲。寻常小孩七八岁就有他这么高了,他足足晚了几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赶上自己的同龄人。
“你有5o斤吗?”
应淮随口问。
“别问他这种问题,”
谢执蓝说,“祺祺会生气。”
谢祈枝好像没有生气。
他坐在应淮膝盖上,应淮的手臂箍在他腰间,他模棱两可地回了一句:“差不多。”
低着头专心拽应淮左手袖口的金属袖扣。
一不小心拽开了,黑衬衫袖口敞开,露出一截冷白的腕骨。应淮朝他张开手,谢祈枝把袖扣放回到他手心里。
“他怎么会骨头痛?”
“生病的症状,有时候会这样。”
“不是一直在治疗,没治好吗?”
“治疗是有针对性地缓解他的病症,让他不那么难受,这种病根治不了……”
应淮在和哥哥说话,是谢祈枝听腻了的话题。他眨巴几下眼睛,往后靠在应淮身上,仰起脑袋,可以看见他颤动的喉结和清晰的颌骨。
毛绒绒的顶扫过应淮的脖颈,有点痒,应淮抬手将他按了下去。谢祈枝睡着时好像出了点汗,头上有股蓬松的薯片味道。
谢执蓝说:“你以为很轻松吗?祺祺看起来就这么点大,其实很花钱的,就是只小吞金兽,要不要我爸妈拼命赚钱,不然真的养不起他。”
“我养的起。”
应淮突然说,垂眼看着谢祈枝问,“你们家不要就给我,要不要做我弟弟?”
谢祈枝愣了好一会儿,从应淮膝盖上跳下去,望进他沉静的眼眸里。
他好像不是说来开玩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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