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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邯郸剑术（第1页）

翌日清晨，赵雪醒来。两眼向着天花板，心头想着事情，想着这个陌生天地和这里的人。忽然听见屋外传来鸟雀的叫声，鸟雀的叫声特清脆响亮婉转动听。她侧过身，目光从窗孔看出去，是两只鸟儿在窗口近处的松树枝上跳来跳去地争鸣。鸟儿拳头样大小，浑身黑羽黑冠，尾巴上间或些白色羽毛，鸟儿的模样就是缩小版的喜鹊样儿。她知道这种雀鸟的名字：水鸦雀。那是秦岭一带山里人的叫法，他们叫喜鹊不叫喜鹊，叫鸦雀。所以水鸦雀，就是水喜鹊的意思。

两只水鸦雀在松枝上跳来跳去地叫，她觉得有些特别，在卦易界有鸟占这一说，赵雪自己也向隐山大师请教过。便以此为卦，得出一个《晋》卦之一爻。联系自己的处境，认为这是个好兆头，预示一切顺利，且变化急。只是，依此卦意，应该还有一个婚姻牵连其中。自己也觉得可笑，不可能吧。

赵雪正在冥思暗想卦象中事，忽然现有一张笑吟吟的脸正望着她，是赵艾那女子。她正趴在窗口，不声不响地盯着她看。赵雪假装没看见，索性翻了个身，拿背脊向着窗口这边。

赵艾马上叫了起来：“你醒了，你假装没看见我，讨厌！”

赵雪噗嗤地一口笑，坐了起来，麻利地穿上衣裳，走出门来。见艾艾腰间扎一条宽宽的麻色布带，裤管也扎了起来，手里还握着长长的宝剑，活脱脱一位要上战场的士兵样。只不过她那又胖又笨的身段，看上去煞是搞笑。

正当赵雪要问她如何这身打扮时，艾艾已将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塞到她的手里。她感到莫名其妙，问：“干嘛呢？”

艾艾把自己手里的长剑一扬，说：“练剑去，练刺杀！”

赵雪把玩着手里的这把长剑，问：“我为什么要练这个？”

“为什么？……哦，你刚来邯郸，还不明白。我告诉你，要想活命，要想不被秦军活埋，就得练！”

赵雪感到一头雾水，问这到底是为了哪般？

艾艾说这邯郸城里军民百姓，都知道秦军在长平活埋了四十多万已经投降的赵国军人，没人不说秦军残暴凶恶，如同野兽恶魔。现在秦军又来包围攻打邯郸城，大伙说秦军破城，肯定又是一场大屠杀，没人能幸免。全城百姓全力支持军队打仗，大家相约誓，要和朝廷军队共守这座城池，誓死与秦军血战到底！绝不放弃，绝不投降，直到战斗到最后一个人。

赵雪心头沉甸甸的，说：“打仗有军队，咱老百姓用不着那么紧张啊。更何况你……一个弱小的女子。”

艾艾可怜巴巴地望着她，说：“妹妹，我一听说秦军活埋了四十多万赵国人，就吓得浑身抖！我宁愿被一刀杀死，也不想被秦国人活埋。我就使劲练刀练刺杀。邯郸城要是被敌人攻破，我就拿着刀和秦军拼命搏杀，我愿意在搏杀时被敌人一刀杀死！”

说着，艾艾拉开架势，身体笨拙得像个大狗熊，她挥动手里的那柄长剑，胡乱地劈砍乱刺着，一边大声喊道：“妹妹，你怎么站着不动？练刺杀呀，你不会，我教你。”

赵雪感觉心头堵得慌，燃起一团无名怒火。这怒火为何而？是对敌人的仇恨还是其他？一时也说不清楚。她拿起刚刚艾艾给她的那柄长剑，说：“好呀，咱们来练刺杀。现在，你把我当成秦军，当成你的敌人，你来刺杀我，我陪你练。”

艾艾说：“你捣什么乱？我来刺你？不行，坚决肯定不行！”

“你不是要练习刺杀吗？”

“你是我妹妹，又不会使武器，我怎么来刺你？刀枪无情，要是把你伤着了怎么办？你还是老老实实先学习，跟着姐姐我学习。”

赵雪笑道：“姐姐放心，我会招架、会防守，你尽管出手便是。”

艾艾扬起剑，又放下，说：“我还是拿根木棍吧，我怕伤着妹妹。”

赵雪拦住她：“哎呀，你啰嗦个啥？我会剑术，练过，比你行。你随便朝我攻击，我好教你剑术，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