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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人类延续地（第2页）

“我说这些就为了表明一个观点。既然理论上我们可以在火星建立与火星共生的独立生态环境，那为什么不能在地球建立与地球共生的独立生态环境。你想一想，地震、海啸、火山爆发有能力伤害一座漂浮在一千米高空的天空之城吗？”

孙荧视线重新锁定方方正正的虚拟大陆，她明白为什么张浪一开始要提到反重力动力装置，

张浪挑起眉头，嘴角勾勒得意洋洋的笑容，“我又要创造新概念了。这种与主体星球形成共生或寄生关系的独立生态环境，我命名为‘人类延续地’。”

“寄生？”

“理论上可以共生，也一定能寄生。不太可能所有星球都能共生，在不能共生的前提下我们可以考虑寄生。理论上寄生的难度比较低。”

“怎么扯到了……星球？你的意思是……”

“如果在火星、地球能建设人类延续地，那月球能不能？水星、土星、木星、金

星能不能？再远一点的海王星和天王星能不能？如果太阳系行星都能建设人类延续地，那太阳系以外能不能？换句话说，‘人类延续地’有没有可能是人类探索宇宙的充分必要因素？”

不知不觉孙荧表情多了几分向往，仿佛未来蓝图正在她面前一点一点绘制。谁知道张浪转口却说：“想象一下将来人类延续地遍布太阳系的画面。孙荧，不管你能不能想象，但你的提案一定要让委员们想象起来，知道吗？”

一句话让孙荧翻白眼，随后她看到张浪贱兮兮地笑道：“现在的内容够不够分量说服委员会？可以保护人民不受灾难侵袭，重新开展火星工作，还能展望星辰大海，各方面利益都照顾到，短期，中期，长期计划都有了。虽然一切都是假想，就算能实现也要很长时间，但这样的‘饼’，你觉得委员会想不想吃？”

“我突然明白你为什么年年都在混，还能混得好。”

孙荧心动了，她想信火星科学委员会也会心动。突然间孙荧意识到她和那些被极端宗教和传销洗脑的普通人没什么区别，或者其他科研工作者也一样，大家的头顶都被重整灾难的阴云笼罩，视线尽头找不到希望的光。这时只要有人指引光的方向，无论真假，即便是手电筒照射的光，大家都会趋之若鹜。

“毕竟这是我吃饭的本事。”

“好，我答应你，我会把你的‘人

类延续地’的完整想法写成提案交给委员会。但能不能通过我也不知道，老实说我是希望能通过的。”

“即便如此，不如让我帮你写？”

张浪搓搓手，表情忽然谄媚，“我研究了过去十年火星科学委员会通过的提案内容，我知道怎么写能增加委员会通过咱们提案的概率。”

迎着孙荧瞪大的眼睛，张浪忽然叹一口气，语重心长地说：“算了，咱们都多少年朋友，我给你交个底吧。本来‘人类延续地’的概念我打算明年写成论文交上去，再混一年嘛。结果前段时间上面来通知了，所有火星相关的研究所都得收缩，至少裁员三分之二，没被裁员的也要听从指挥调配，参与灾难救援和火星修复工作。我啊，你了解我的，这样的大环境我肯定被裁，我要是被裁了下场就是睡天桥底下。所以我的想法是让‘人类延续地’被上面看到，重视起来。因为我帮你写的提案，上面署个我的名字，那我大概率不会被裁，后续工作我也有可能负责‘人类延续地’。”

“咳咳。孙荧，咱们十多年的朋友交情，‘人类延续地’又是我掉了几茬头发才想出来的。有功劳有苦劳有人情……”

张浪苦口婆心说下去：“这事事关我的未来前途，我夹着点私心应该不过分吧，而且我也确确实实做了贡献。帮个忙，谢谢你了，老同学。”

孙荧盯着张浪看了许久，

她又看了眼一直没说话的何遗一，以及还在模拟推演的虚拟大陆。“提案交由他人负责是违规违纪行为。”

孙荧往模拟馆大门移动，快离开时她停下来，犹豫一会后，说：“我会提案中强调你的贡献，至于后面的事我就管不了了。”

张浪连忙追出去，边跑边喊：“谢谢，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