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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萊開口說了幾句，看著霍聞西的表情閉嘴，他抿了抿唇，已經自顧自地問出聲，「那你知道下城區的開發計劃嗎？知道你在聖耶夫斯的學籍是怎麼保留的嗎？知道你們那個小公司現在發展成什麼樣了嗎？知道你爸——你親爸現在的具體情況嗎？知道你走後東家怎麼收場、我們又是怎麼找你的嗎？」

安萊啞了聲，沒弄明白他的意圖，她莫名有種預感，看著霍聞西啞然搖頭，「……我不知道。」

「你可以知道的，只要你稍微關注哪怕一點點。但你不在意。」

霍聞西停了停，像是一口氣憋在胸口，他的聲音也像是梗著什麼東西，似乎不能一口氣說完就說不下去，「你不在意。不在意我、也不在意東景明、蘇彬亦、宋朝瑞。你不在意我大哥，不在意你的同學、不在意學校——你什麼都不在意。」

「你是個混蛋。」霍聞西聲音仍然很輕，輕的一點也不像句控訴，「可是我不在乎。」

安萊抬頭看著他，心頭滋味複雜，百般難明，一時間不知道怎麼開口，「……霍聞西。」

「你騙了我，騙了我們，我都不在乎了。但是你不要再騙我了，我很討厭這樣，我根本分不清你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

霍聞西的聲音又輕又快，抿了抿唇，仍然不看她，只是輕輕吁出一口氣，「所以你有什麼事可以直說，別再騙我了。就算大哥來了我也不會讓你們單獨相處的，你可以放心。」

安萊徹底說不出話來了，半天才開口，只是重複他的名字，「霍聞西，你……」

「你要做的只是好好養病。」霍聞西的手按了按額頭，長長的睫毛顫了顫，還是不看她，打斷她可能說出的任何話，「……快到晚餐時間了，你想吃什麼？」

晚餐十分豐盛，擺了滿滿一小桌，甚至霍聞西沒有在旁邊陪同。他大約也知道自己留下會讓安萊不自在，只是留下一句「有事按鈴」，就推門出去。

病房重變得清淨，除了聞聲仍然在室內清晰響起。

安萊也沒換台，一邊吃飯一邊心情略微複雜地搜索霍聞西說的那幾條消息——確實是有，但之前總是被她忽視在角落。社交網絡和學校的論壇上一概風平浪靜，波瀾不驚，在安家和學校的相關話題下，更多的是對安康是的聲討。安茜的社交帳號下一片清爽，應該是被刻意清理過，沒有任何人提過她和幾位風雲人物的緋聞、還有「交換」的消息。

就連曾經的安茜朋友陰陽怪氣、充滿暗示的動態都刪掉了。網上一片古怪的安靜，聖耶弗斯論壇最近唯一提到、被留下不吵架的討論貼只有【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最近學校太安靜了。雖然大大小小的活動也不少，但就是沒有前兩年的熱鬧，而且f4的幾位王子都不怎麼出來活動了，都提前貓冬了嗎？大家還記得前年的人氣王嗎？安茜到底是去哪裡旅遊了，沒有她論壇都沒有生氣了。】

【你是唯恐天下不亂……不過我也覺得。】

【都快畢業了，幾位王子都在忙著家裡的事唄。】

【本來以為沒她會更好，結果沒她今年的人氣王活動都無聊了。有人知道她去幹嘛了嗎？】

【據說是去旅遊了。家裡遇到那種事，出門散心也正常。】

安萊看了幾個，就關掉，心情複雜。她不會自戀到誤以為所謂「下城區開發計劃」完全是因為她，但霍聞西的話明明白白暗示著這一點。

晚餐準備的十分豐盛，除了她隨口說的幾樣，還有一些當地的特色小吃，琳琅滿目，但她沒什麼胃口，草草吃完了，猶豫是否按鈴叫人。

心頭的情緒還沒整理清楚，病房門被人掐著時間似的敲了幾下，開了。

安來抬頭，向外看去。

外面居然是霍明昊！

他比預料中來的更早，而且不僅是他，旁邊還跟著不久前出去的霍聞西。除此之外。還有宋朝瑞、蘇彬亦、東景明，一個不漏。蘇彬亦的臉上的還帶著傷，破壞了那張形狀漂亮的臉。

後面還跟著護士和醫生。

寬闊的病房瞬間變得擁堵，也瞬間熠熠生輝起來。

「好久不見。」霍明昊裹挾著一陣充滿涼意的冷風，在病床前停下，頗為禮貌地開口。

羅里夏季晝夜溫差大，天空已經暗了下來，醫院燈火通明，淡淡的消毒水味瀰漫在空氣中。窗外高大的樹木沙沙作響，枝葉摩挲，在路邊投下幾片陰氣森森的影子。

安萊緩緩放下水杯，和這一群人對視。

「你吃完了嗎？」霍明昊低頭掃一眼，十分客氣地問。

安萊呆滯地點了點頭。

他十分有風度地退後一步。隨後就有人來收拾殘局，端來椅子，打掃房間，調整溫度，還有人貼心地調低了電視的音量，讓它模糊成適合談話的白噪音。

「方便單獨談談嗎？」霍明昊不知道什麼時候在旁邊坐下，語氣依舊是十分客氣、體貼。

安萊的腦袋宕機，只能下意識地看了旁邊的霍聞西一眼。好在他還記得之前的承諾，在旁邊及時開口，「大哥，我要留在這裡。」

東景明的臉色很差，在旁邊隨意一坐，看著沒有絲毫離開的打算。

宋朝瑞不遠不近地站在，沒說話，態度顯而易見。倒是蘇彬亦笑了，聲音和風細雨：「霍大哥，有什麼事不能一起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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