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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厘知头发散落着,她看见裴厌个子高高,闲散地抱臂倚在门边,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
他在看她。
他的目光从来都不避讳,每次都是直勾勾地落在她身上。
温厘知不喜欢被他盯着看。
她觉得他的目光好可怕,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像是,暴雨下,狠厉的兽类被雨淋湿那般清凌凌、冷冰冰的眼神。她每次都能从他的目光中嗅出一丝危险的意味。
她庆幸自己不是什么小白兔,而裴厌也不是什么大灰狼,否则他肯定像追寻猎物一样,一口咬在自己的脖颈上。
想到这儿,温厘知仿佛身临其境般吃痛,敏感地抚上自己的脖子。在摸上脖子的一瞬间,她猛然想起自己校服上的扣子还没有系!
慌乱中她红了脸,捏着领子怯生生道:“出去!”
裴厌眉心微跳:“行。”
话虽这么说,可他却不仅没有半分要出去的意思,他反手关上门,反而还往教室里走进来了。
温厘知脸烧的通红,像一只领地被入侵的小兔子一般警觉地告诫道:“你你你你干嘛!出去!”
可裴厌却脚步不停,还是往里走。他领子上的扣子一个也没系,露出脖子上黑色的挂绳。
温厘知着急起来,往后退缩,突然她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想起他的名字,她叫他:“出去!裴厌!”
听见自己的名字,裴厌顿了顿脚步,他看了她一眼。
凛冽的风雪飞落在温厘知的眼睛里,她慌乱地低下头,不敢跟他对视。
下一秒,从低着头的视角里,温厘知看见了他黑色裤子下的白色运动鞋,还是保持着往里走的趋势。
温厘知再次警告:“出去!流氓!”
裴厌停了。
他拿起球,看了温厘知一眼:“朋友,我想,你又误会了。”
少年气的笑声被他压在喉咙里。
他这个小债主,未免有点太可爱了。霸占了他的教室不说,还破天荒地脑补了太多太多。
不过,他懒得和她计较。
毕竟,他欠她的。冤有头债有主,他的狗闯了祸,那作为主人,就得奉陪到底。
温厘知再次尴尬在原地。她又误会人家了。
人家只是来拿他的球的,才根本没有偷看她的坏心思。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的球,为什么放在这里?这教室也不像什么杂物间呀。
但温厘知来不及细想那么多。裴厌已经转着球出门了,走前还戏谑地看了她一眼,又好笑又好玩。
温厘知飞速扣上衣领扣子,然后又扎了个丸子头。
但是脸却烧的很厉害。她本来就是个藏不住事的人,尴尬和窘迫立刻变作红晕飞在她白皙的脸上。
她拿了自己的碎花裙,想着得赶快回去。结果裙摆不小心挂住了办公桌上的文件夹,一份文件资料连带着掉出来砸在地上。
温厘知蹲下去去捡。
白茫茫的纸页上,墨水晕开出好看的字迹,写的是“裴荨”
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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