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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回家报喜（第1页）

张桐生脚步轻快地往家里赶去，兴奋的心脏怦怦直跳，仿佛胸口的小鹿在不停地跳跃。他觉得整个人都轻盈了许多，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推着他向前。自己差点为之死去的问题竟然这么轻而易举地解决了，像是做梦一般。微风拂过他的脸颊，带来阵阵凉意，潮湿的空气里夹杂着泥土的芬芳，好似也没有之前那么沉闷了。

走出林间小路，走在熟悉的街道上，张桐生忍不住加快了步伐，他想赶紧回家，把这天大的好消息分享给母亲。他从昨天才知道，母亲心里是如此地牵挂着自己，看到自己能够继续读书，一定会和自己一样高兴。

越接近家门，张桐生的心跳得越快。

张桐生兴奋地推开家门，看到母亲依旧如往常一样，给自己准备了稀稀的红薯粥，摆在桌上，自己则坐在一旁缝补衣物。那红薯粥散着淡淡的甜香，勾起了他无数温暖又心酸的回忆。张桐生鼻子一酸，眼眶微微泛红，忍不住扑进母亲怀里。

张母被吓了一跳，手中的针线差点刺到自己，一把推开张桐生，急道：“哎呀！你这孩子，我这缝衣服呢，扎到你可怎么办！”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却更多的是慌张。

张桐生听闻，也觉得自己有些冒失，站在一旁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抿了抿嘴唇。他看到母亲依旧拿着针线不放，心中有些失落，感觉母亲仿佛不希望自己靠近一般。这种疏离感让他心里有些难过，之前幻想的母子抱头痛哭、喜极而泣的场景怕是不能实现了。

他默默地看着母亲那双因劳作而略显粗糙的手，心中一阵酸楚。母亲为了这个家，为了自己，辛苦操劳，双手布满了细小的针眼和岁月的痕迹。张桐生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心中的激动被一丝淡淡的哀伤所掩盖。

母亲见儿子站在一旁神情落寞，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针线，柔声说道：“好了好了，坐下吃饭吧。”

她的语气依旧温柔，却带着一丝疲惫。张桐生听着，心中复杂的情绪交织，既感激又心疼，悄悄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坐下拿起碗筷，开始吃那熟悉的红薯粥。

张母依旧坐在一边缝补衣物，手中的针线不停地穿梭，眼神专注而疲惫。张桐生知道，母亲一定是又没吃饭。他心中一酸，把红薯粥推到母亲面前，说道：“娘，今日我没有上学，不是很饿，您也吃一些吧。”

张母微微点头，目光却没有离开手中的衣物：“你先吃，吃不下的留在碗里，我一会吃。”

张桐生心里难受，却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得端起碗继续吃。他低头喝了一口粥，酝酿了一下，轻声说道：“娘，今日隔壁镇上的夫子看了我的课业，说我是可造之才，愿意让我在他那读书，不用束修。”

母亲闻言，手中的针线微微一顿，抬起头来，脸上露出一丝迷茫：“这个，你舅舅之前说……嗯……我也不是很懂，不知道这个这个……”

她语气中充满了犹豫和不安，对于上学的事情，她一直没有什么概念，之前都是张桐生的舅舅在拿主意，现在连个问题也问不上来。

张桐生的心一下子就冷了下来，原本满心的激动和喜悦瞬间被失落所取代。他以为母亲会和他一样高兴，即使母亲不知道科举的重要性，至少也该为自己可以继续学业而高兴吧。自己这么爱读书，甚至因为没有书读都去跳河自杀了，现在有了继续读书的机会，不该高兴吗？

他放下碗，定定地看着母亲，眼中闪过一丝难过和无奈。母亲的表情依旧平淡，仿佛刚刚的话题并没有引起她太多的关注。张桐生的心情沉重，感觉自己与母亲之间隔着一道看不见的墙，无论自己如何努力，都无法真正打破。

母亲的专注力又回到手中的针线上，她低声说道：“你舅舅说的，自有道理……但是你去读书也是好的。”

话语中虽然有一丝认可，但更多的是敷衍和不确定。

“夫子说，还是与以前一般作息。”

张桐生把师父交代的话说给母亲，虽然心中没报什么希望，难道这点就能让母亲同意？

“哦？”

张母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眼神里透出一丝希望的光芒，“我想也不是不行，我问问你舅舅去。你还是每日早出晚归？中午可还回来吃饭，隔壁镇子是不是有些远？赶得回来吗？”

张母突然显得有了兴趣。

张桐生心中微微一松，点点头，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稳：“既然师父说是按原来的作息，那应该是一样的。”

张母听了，更加放心了一些，脸上的担忧也稍稍减轻：“好好，我这就去问问你舅舅！”

她说着，立即收起了手中的衣物，显得格外利索。

张桐生的心更加冷了，也更加不能理解母亲的行为。自己能上学的这个事情难道还不如作息这种小事重要？他心中一片寒凉，觉得母亲似乎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关心自己。可是，当他想起昨夜母亲因为思念自己病入膏肓的样子，那虚弱的身影和微弱的呼唤又在心头回荡。

母亲昨日的关切与焦虑是那么真实，张桐生看着母亲那双因操劳而粗糙的手，和眼角那抹掩不住的疲惫。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对自己说：“母亲还是在意我的，她的关心只是方式不同。”

张桐生的目光再次落在母亲忙碌的身影上，心中复杂的情绪逐渐平复。他想母亲一定不懂得科举的重要性，所以她关心的只能是自己衣食冷暖。

他默默地站在那里，看着母亲忙碌的身影，。张桐生对自己说，无论如何，他都要加倍努力，用自己的成就来回报母亲，等自己鲤鱼跃龙门，衣锦还乡荣归故里的时候，母亲一定就明白今日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