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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耳畔人暗语（第3页）

海面上，一艘小船随海浪起伏着。

半躺在船舱中的苏执节见顾长风笨手笨脚地拼命摇奖，遂挣扎着说道：“少盟主，划桨要双手用力均匀。”

顾长风停下桨，抹了一把额头的大汗，问道：“苏船主，可我们这是要往哪里划呢？这四周茫茫一片，找不到方向啊。”

苏执节抬头看看星空，说道：“少盟主不要着急，顺着这个方向，继续再划上一阵。我怀中有个冲天炮，等会你取出点上，在那座岛上还有我的手下，看见冲天炮，会过来接应你的。”

顾长风喜出望外，说道：“那就好。苏船主，我们先去岛上帮你疗伤。”

苏执节摇摇头，轻声道：“我胸口中了火铳，撑不了很久的。”

顾长风见他脸色更加苍白，愧疚道：“苏船主，你是为了我……”

苏执节努力挤出一丝笑容，说道：“也不尽然，这些也许都是天意。我都没有想到，我竟然违背大哥的嘱托。倘若你回到岸上，能再见着我大哥，就告诉他，我不能再跟着他了。”

顾长风一声长叹，说道：“苏船主，你自已和他说，我可得躲着他。如果不是他莫名其妙地将我从锦衣卫手中劫出来，我也不会来这里，而水师营更不可能找到你。”

苏执节早已经听游四海叙述过他和顾长风一路的经历，情知顾长风仍是心有余悸，于是缓缓说道：“少盟主，我大哥并无恶意。假如你真的是二十年前传说中的那个孩子，江湖险恶，你最好和我大哥一起走。”

顾长风不以为然，道“苏船主，如果，江湖都是我的呢？”

海神庙里，王仁智来到前院一间偏房前，轻轻推门进去。

偏房里，一灯如豆，而洪笑天正端坐在一张椅子上，手里摩挲着一物。

王仁智将手中的半块玉佩放在他面前的桌上，轻声道：“盟主，我已经让林旗主和周若儿送游四海出海了。属下估计，明天一大早，就可能找到水师营的船只。”

洪笑天点点头，道：“好，让他去和锦衣卫及东厂发生冲突，我们就不会暴露。”

王仁智道：“盟主高明，这半块玉佩果然让游四海信服。”

洪笑天将手中的物件轻放在半块玉佩旁边，说道：“岂止，有这两件东西，就能够一直让他心神不宁。”

王仁智看清桌上又多出一个小木马，问道：“这个小木马是小孩的玩具吧？”

洪笑天面无表情，说道：“对。”

一阵急促的锣声将武当阳惊醒，他忙从船楼里冲出来。

一轮朝阳正从海面跃升。他不得不停下脚步，适应一下刺目的阳光，等再度睁大眼睛，才看见一侧甲板上，李和和许参将正站在船舷边，看向远处的海面。

武当阳顺着他们的目光，看见远处的一艘水师营炮船上，正燃起大火，更不断有官兵从船上被掷落海上。而炮船的旁边，靠着一艘渔船。

许参将惊讶道：“厂公，这一艘小渔船竟然攻破了我们水师营的炮船？”

李和却是一副丝毫不在意的表情，而是指着炮船上一个隐隐绰绰的人影对武当阳道：“武千户，唐振有没有向你们提起过他的名字？”

武当阳手搭凉棚仔细辨认那个人影后，抱拳道：“公公，唐大人只是说这是他的大哥。不过，他的武功真的深不可测。”

李和淡淡道：“当年的大内第一侍卫，岂是虚名。”

武当阳惊讶道：“属下对这个大内侍卫有所耳闻，听说叫游四海。”

李和道：“对，就是他。否则，又有谁能将你们押解囚车的十三名锦衣卫一刀毙命呢？”

武当阳急道：“公公，不如，让许参将下令开炮，轰碎那座炮船和渔船。他武功再高，也抵不住大炮吧？”

许参将着急道：“武大人，使不得啊，上面还有我们水师营的兄弟啊。”

武当阳蹬了他一眼，说道：“他是嗜血杀手，船上的官兵恐怕早已经凶多吉少。不开炮阻止他，他要是杀过来……”

李和打断了他，说道：“本公公就是要他杀过来。布这个局，就是为了等他。”

武当阳顿感疑惑，说道：“属下知道公公的阴阳掌是天下一流的武功，不过……”

李和冷冷一笑，道：“本公公又不是要和他过招，而是要借这个机会和他聊几句。”

武当阳更是一头雾水，李和继续道：“武千户，将那个水手拖出来，绑在船头，你就在船头做做举刀的样子就行。许参将，你划小船送我过去。”

许参将犹豫道：“厂公，小人很久没有划过船了。”

李和见他贪生拍死，怒道：“你如果连这点用处都没有，朝廷何必要留着你这样的酒囊饭袋呢？”

炮船的甲板上，游四海提刀而立。而甲板上，跪着十来名水师营的官兵，一个个体若筛糠，不敢正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