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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元躲进内室,也非全然躲羞。
她令五桃从私库寻了好些相似京兆府的物事,又派护卫们带着它们去京兆府外砸个透,砸给韩方好声听听。
因这快意,王母的接风宴她也有了笑颜出席,可刚入桌,她却笑不出了。
王良像是半分未察觉,对贺元轻言夸道:“我瞧着护卫们带了物事往京兆府去,元元倒是知礼许多。”
贺元一丢筷子,冷嗖嗖道:“哪有你懂礼,连红袖添香也会了呢。”
她起身走得洒脱,也不顾扫了这场宴主人,即王母的兴。
大丫鬟们围在贺元身侧叽叽喳喳劝解:“毕竟是郡主的婆母。”
贺元眼含不屑:“当我是傻子呢,这去老家一趟,怎么还带回了美婢。”
方才宴席上,王良身旁竟多了两颜色甚好、从未见过的丫鬟,为他布菜不说,王良还一一接受。
贺元带着气又回了内室,就等王良赶来道歉。
这一等,等到蜡烛燃烬,入睡时辰,王良才姗姗来迟。
贺元扫去的眼风如刀,王良却还是不懂,询问她:“你又使什么脾气,你又不是不晓得娘的性子,拉着我问好半天你是怎了,可是生她气。”
他揽过一直坐在榻上的贺元,温言道:“我回她,元元对您这个婆婆是再敬不过,娘你可别瞎想。”
贺元红了眼,轻推王良:“作什么母子情深,你是欺我没娘不成。”
王良搂紧她:“真是个小祖宗,我不提,我不提可好。”
“哼,那你说说你接你娘,怎么还接回貌美丫鬟,可是预备收房叫我声姐姐。”
贺元收回愁绪又起酸,边说边往搁置一旁的软鞭瞟,意图再明显不过。
王良似是回想一番,笑她:“看够了元元,哪还看得到什么丫鬟,总是娘带来的,你不喜去找娘打了就是,这算个什么烦事。”
一说烦字,贺元自是想到狱中的张嬷嬷,忙将这几日的事告予王良,又扯他的袖:“你明日就去让那韩方放人。”
王良却不依她,又好言相劝:“你也瞧见韩方眼里揉不得沙,我既不是他上峰也不隶属刑部,更与他同品,他岂会听我。”
见贺元面色渐渐难看,王良接着道:“好元元,你要想直接要人就去求圣上。依我说,张嬷嬷素日是个好的,等韩方一查就晓得冤了人,他既要公审此事,闹成当众难堪岂不更快意。”
猎场一事后,贺元哪里会再去见阮七,又听王良这般劝解,倒真缓了情绪,但仍旧不满道:“你说的好听,谁晓得的其中会生什么变。”
“别急,明日一下值我就去京兆府看看。”
听王良应她,贺元这才放下心来。
两人谈妥张嬷嬷一事后,就要就寝,王良却突然开口道:“元元,我走那日你可是进了宫。”
这一问倒让贺元愣住,半晌才回:“是呢,珍妹妹要见我,谈起话来一耽搁,宫门都给关了,”
她侧过身又含糊道:“只得留了下来”
。
王良低声笑,又似叹她:“你呀你呀。”
贺元这一觉睡得极其安稳,到午时才醒来。
丫鬟们给她收拾时,还是五桃小心翼翼问出声:“王夫人回了府,郡主可要行媳礼。”
说得自是昏定晨省。
贺元面上不以为然:“从前都未有,哪兴这么多规矩,真当了是什么名门世家。”
这话倒有几分暗讽王母,要知王母出自市井,她父亲不过是个花匠,等她嫁了王父,王父又做了举人,日子才变了起来。
“她原先待我那般好,可昨儿一来就显摆那两丫鬟,为的什么我可晓得呢。”
贺元目光悠悠,说起话来却有了丝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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