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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求学同根殊途（第2页）

俩人在江边又说了些家长里短，待觉得有凉意了，才分手告别。

乾进比阿曙毕竟小一些，来宜城半年后，阿曙选择了从戎救国的道路，乾进依旧迷茫，这半年给他的冲击是巨大的，和他十余年生活环境、所接受的教育完全不同，在家里的那个小山村，自己或多或少是有些优越感在身上的，刚到宜城求学的时候也是有着“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的壮志抱负。

求学半年后，才现自己才开始睁眼看世界、看社会，以前最引以为傲的学业在新学校也只是平平。激进的同学们经常参加学生活动，激烈争论各种主义的救国道路，甚至秘密参加党派从事革命活动。

乾进是保守的，对各种主义不感兴趣，他更推崇胡适先生的“多谈问题，少谈主义”

，不去实地考察中国今日社会的需要怎么能找到答案。但他不知道答案是什么，也不知道未来路在何方，他只知道当下独善其身不易，兼济天下更不易，他只隐约觉得解决问题不能生搬洋人的那一套，中国的国情、社会与洋人大不一样。但国家要走什么路，自己要走什么路，他是不清楚的。

（二）储半仙

自舅舅离开宜城后，乾进觉得生活一下子少了许多乐趣。月余后，乾进收到舅舅的来信，说家里一切都好，自己已到江城入加入国民革命军。

睹信思人，乾进读完信又走到了江边，凉风习习中，忽听到一人操皖西县方言的老人家与码头船家吵起来了，他走过去听了半天，大概是老人家没给过江船钱，船家不让他下船，船家骂骂咧咧道：“没见过这样的老人家，坐船不给钱，还理直气壮，不给钱就算了，还不让我开船走”

。

老人家也不甘示弱：“我这不是手头紧，下次坐你船一定给，不让你开船走是为你好，哼，不识好歹的东西。”

叶乾进听口音是家门口的人，想着做点好事，走上前去道：“船家莫生气，这老人家也是碰到难处了，这样，钱我帮给了。”

付了船钱，又问道：“老人家，听口音也是皖西县的，是不是遇到什么难处，还是少做争执早些回家去。”

想到已经很晚了，老人家可能还没吃饭，叶乾进又说：“这天已经晚了，你是不是还没吃饭，要不先吃点饭，明天有同乡回去的再一起走。”

老人家哼了一声：“我能遇到什么难处，算了，你这小子还晓得点事，不跟他计较，走了走了，去吃饭。”

俩人来到江边摆摊的地方，要了个炒青黄豆，两碗炒饭，就着免费的腌缸豆吃了起来，刚吃到一半，就听见远处砰砰声音，不多久又见船家赶来了，叶乾进心想“坏了，这不是又要来找麻烦吧。”

只见船家一来就赶紧作揖，道：“多谢先生救我，我有眼不识泰山，才知道你是储半仙，先生务必到我家去多歇几日再走。”

叶乾进听了这话是又惊又奇，寒暄之后才知道，刚刚江对岸生了枪战，要是船家没和老人家纠缠半天，估计这会儿正赶上枪战，不仅船毁了，人也难保。老人家又哼了一声，道：“歇就不必了，你就别打扰我和这小子吃饭了，走吧走吧。”

船家将今日船钱给了老人家，千恩万谢后才离去。老人家又点了些肉菜，吃完给了饭钱后，就准备离开，离别前笑道：“本来身无一物，何必惹烦恼，今日两袖清风差点走不脱，多亏你小子了。你我有缘，我居无定所，不知以后是否有机会再见，若遇急事难事，可到皖西县神仙洞寻我，事情或有转机。”

话毕，就一摇一摆地消失在了夜色中。

回去之后，叶乾进把今天遇到的事情和同学说了，同学都笑话他被老头忽悠了，老头故弄玄虚，说不定是和船家联手起来骗他。

叶乾进一时语塞，知道多说无益，只记下当日事情，待回家时问母亲皖西县神仙洞有没有个储半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