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藏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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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他头发散了（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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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色的烟尘将这座厂房转化成了雾都时期的伦敦。

原本整饬的货架在之前的打斗下翻倒挪位，对于走进浓雾的人来说就像闯入了一座陌生的迷宫。

托章鱼博士那些腕足扭动声的福，蜘蛛侠能大致判断出他们所处的方位。然而在翻越货架与躲避那些破裂的不明化学货物时，她在一处断成了半截的铁架平面上现了一滩血迹。

血迹是喷溅上去的，看上去是激烈碰撞时血管恰被划开造成。如果说光凭这些痕迹无法判断受伤的人究竟是二者中的谁，那么血迹不远处的地上，一根湿漉漉的皮筋足够说明问题。

那是黑人用来给编织辫做结的小弹簧皮筋，已经绷断了。

*

他的头散了。

都说人在濒死时想到的总不是最重要的事。迈尔斯知道下腹被一片断铁架割开了个不小的口子，脖子上钳着一条聚合物材质的章鱼腕足，头顶上还有另一只腕足卷着呲呲作响的高电锯准备劈开他的头皮，但他脑中仅剩的竟然是“一条拳击辫散了”

。

堪比蜘蛛侠话痨时的adhd。

“除了辫之外，你的真容一直藏着从来没让我们见过呢。”

章鱼博士注意到了徘徊者面罩后漏下来的碎。她原本想径直揭开他的掩饰，然而这该死的面罩也如徘徊者其他的自制科技一样性能好过了头，似乎没有他本人的同意便无法解锁，她一气之下抓着徘徊者的头往墙上抡了两记，居然依旧完好无损。

……但也仅此而已了。既然防护如此坚不可摧，她打算用电锯锯开。当然，如果不小心锯得太靠里变成开颅手术，她也不介意。

“哇哦什么东西那么好看，给我看一眼呗！”

飞滚着的圆形刀片贴近徘徊者的耳朵时，一道斜刺里插进来的声音与重物呼啸而来的破空声生硬地拦在了电锯面前。

蜘蛛侠如他预期地赶到。她的介入工具是一箱贴着易爆标签的化学品，用蛛丝攒成了个流星锤的模样，一碰到电锯就化成了粉末与飞焰，烧得腕足神经性地一卷，松开了钳制下的徘徊者。

“你想把我也烧死是不是！”

他呛咳几声，重新夺回了呼吸。他在挣脱的一瞬间就被蜘蛛侠一腿扫出了战局，于是只能听见金石相击的打斗声，却看不见战况如何。

“不烧也没差，你血都快流干了！”

蜘蛛侠声音的方位忽上忽下，她在不可视环境中的战斗全靠本能与蜘蛛感应进行，打得砰砰响的同时还能腾出个嘴回话，“博士你可别被他骗了，他不当徘徊者的时候从来不编辫子，这都是用来误导你们的障眼法，真容和你猜的完全两模两样！”

演得好假。迈尔斯不知道该不该找个时间批判一下她浮夸的台词编纂，借口连篇又菜得不行，是去给话剧社团写稿社团都得退稿的程度。

*

迈尔斯本来想重新加入战局，但奈何腹部的那道口子一动就冒血。他用手指探了一下，虽然没伤到内脏，但刀口割得偏深。他拉过一截扁口伸缩滑索紧绕着身体缠了几圈，这些扁滑索是他在跨建筑快移动时借力用的，很粗糙，并不适合固定伤口，但这片伸手不见五指的烟雾中也找不到更好的急救物资了。翻开的皮肉与滑索最外层的麻质材料摩擦，他用力吸了口气含在嘴里，等反应过来时竟然已经将那口呛人的烟尘咽下去了。

蜘蛛侠和章鱼博士的战况很胶着，时不时有更多的试剂管从货架上滚下来砸断，偶尔还会有几片碎铁皮飞过来，被他打滚躲过。但这样的情况不会持续太久，因为那些搜索议员的警察和FBI也快到……

“he11o？”

烟尘中不远处的某个方位，忽然传来了一个中年男性颤抖的声音。他说话并不连贯，大部分时间还需要含着雾化管，才讲两个单词就猛烈地咳嗽起来，咳喘声在这间只余打斗声的厂房里异常突兀。

“It’sme，加德森！我在河谷，哈德逊河谷的一间药品仓库，救我！”

加德森似乎在跟谁通话。徘徊者激活了面罩上的声音提纯功能，听到了加德森的人声之外，还有一些通过手机听筒传来的断续的嘈杂，对方听起来是警察。

shoot——徘徊者顾不及下腹的疼痛，翻身就往声音的方位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