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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人祭（第1页）

“成王殿下已经两日没有进食了。”

公子高推门而入，眉宇间全是急躁。

甄寻喝下一口茶水，还是生着闷气，看都没看公子高一眼，刚回到王宫，她还没来得及休息就被软禁在偏殿。

“成王殿下想要见你。”

公子高对甄寻这般悠闲的样子有些不满，这个被软禁在房间里的神女这么会这样？她难道一点都不担心大奏的君王吗？

甄寻轻轻颔首，表示自己听到了。

看着恭恭敬敬给她倒茶的公子高，甄寻想起公子高幻境中那个和自己有同一张脸的妻子有些尴尬地问:“什么时候？”

“即刻，成王殿下请神女即可前往寝殿。”

原本成王是不相信甄寻的神女身份的，直到公子高将自己他这次将南郊所见所闻如实上报。

成王的寝殿里有股若隐若现的酒香，甄寻在他身旁坐下平静地看着他，一缕垂落在脸颊的散发为少年添上了一股破碎感，像一尊刚刚开片的汝窑瓷瓶。

成王往青铜爵里斟了一杯，然后端起，仰头一饮而尽

“殿下—”

一声带着关切的少女声音响起，是英儿。

他固执地又将青铜爵满上，再一饮而尽，正当他要倒上第三次的时候，甄寻终于忍不住握住少年的手腕，制止住了他，液体洒在两人的手上，是一片突如其来的冰凉。

真的是酒，他这是干啥？

似乎是听到甄寻心里的疑惑，成王抬头，用一双带着血丝的眼睛望着甄寻，然后

开口说了一句：“我向你道歉。”

成王回头看了英儿一眼，英儿明白成王的意思，退出了寝殿，离开之前还关上了房门。

是因为将自己当作骗子软禁起来吗？甄寻并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毕竟她第一次看到康回的时候也觉得不可思议，便将成王手里的酒爵夺了下来。

“之前寡人的确认为你是骗子，前两日下令将你软禁是不想让奏公的人和你接触。”

成王拿出一个青铜爵斟上酒，推到甄寻面前，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说道：“你误会寡人了，之前寡人不是派公子高装样子救太妮王姬，而是去杀她。”

“俎、弹、伐、尞、沈、副……”

成王盯着甄寻，似乎要将她看穿了般，带着悲怜一字一字地说着，看着甄寻不知所以的表情，成王喉咙里突然发出一阵低沉幽怖的笑声，他缓缓站起身，伸出白皙的手想要去摩挲着甄寻白瓷一般的脸庞，口中喃喃道：“你不知道这些字是什么意思吗？你不是神女吗？你怎么能不知道呢……”

甄寻一把甩开眼前“疯批”

少年伸过来的手。

成王脚步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但还是摇摇晃晃地自顾自说：

将人置于火焰上炙烤称为“烄”

。

将人用斧钺剁成肉块称为“岁”

将人挂起来，从中间刨开，掏空内脏，一分为二，称为“卯”

……

甄寻由最开始的难以置信到惊惶，她回想起祭台上太妮王姬复杂的神情，

原来成王交给公子高的任务是给太妮一个干脆的解脱！

神志不清的成王还在如数家珍地向甄寻说着人殉的方式，甄寻似乎体会到了成王这种”

疯批”

举动背后的原因。

商人们认为，上天主宰着人间的一切祸福，而想要获得他们的祝福，就需要不断地献祭，只有献祭的越多，得到的祝福才越多，从粮食到动物，从动物到奴隶，再甚至是和自己同宗同源的亲人和贵族……

当奏朝联军大兵压境之际，虚无缥缈的鬼神没有出来保佑残暴的殷商，奏人都以为，保佑殷商的神灵早已消失，或许，他们根本就从未存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