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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节 新世纪的春节（第1页）

在乔城的这段日子，李飞尚经常带着飞甫跟着周庆文、谭小菲他们一起打球，渐渐地大家越混越熟，有时候飞甫也能投进去两个，引得大家一起鼓掌叫好。

李飞尚嘴上虽说不愿意跟着谭小菲学篮球，但是也经常跟着他们一起投篮，至少从不敢摸球，到可以投球，也是一大突破。谭小菲有时看着他笑了笑，不知是觉得他的别扭姿势好笑，还是觉得他能够参与到大家一起玩球当中感到开心。慢慢地李飞尚也投球投出了感觉，也找到了投球的技巧，右手抓着球，举过头顶，左手护着球，然后右手向下屈，通过右手向上举的力把球投出去，左手负责把握方向，让球不要偏出方向，有几次还投出了空心球，啪一声入网，李杰看着都说李飞尚可以啊，孺子可教啊。但是有时候李飞尚把握不住球的方向，投出的球也会偏很多。

周庆文偶尔也会对着李飞尚的投球技巧进行指导，让他投球的时候把握住球的方向，还有曲手肘是要自然弯曲，不要需要用太多的力气，以免投出去的球力气太大，导致打到篮板上，要根据站位的远近来不断地调整力度，要多个方向来进行力度的调整，才能投出高质量的球，在他的指导下，反倒是起到了一定的效果。

有时早上打完球，一行人会去到小卖部里喝汽水，飞甫在龙山镇的时候，渴的时候只有在家喝开水，偶尔在学校能够买到一瓶豆奶喝，都感觉很奢侈了。到了乔城，跟着大家打球，一起喝汽水，觉得乔城的生活真是太幸福了，边喝边笑，大家又都逗他，越笑越可爱了。

临近的春节前的周末，父母放假，带着他们去到新开张的步行街逛街，在那边买了两套新年的衣服，还有一些家里春节过年用的坚果，父亲还给飞甫买了一箱进口饼干，以后在家饿了的时候可以吃。父母又带着他们去看了一场电影，电影院里面的外国人飞来飞去的场景让飞甫记忆深刻，在他的小脑袋瓜里，只有中国的武侠才会飞来飞去，外国的电影都是拿着枪开着车的。

春节前的乔城是热闹非凡的，年货一条街上摆满了对联、糖果等过年的必需品，人们骑着单车和摩托车在里面穿行，摩托车的汽笛声夹杂着商贩叫卖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人们带着对春节的期待和憧憬，穿行在其中，李飞尚一家从街东边走到街西边，父亲看中了一台电视机，想要给家里买，母亲极力阻拦，李飞尚和飞甫看着电视上播放的《还珠格格第二部》，里面的演员蹦来蹦去，飞甫在家里小叔的小卖部里晚上跟着大人看完了第一部，所以对里面的演员都很熟悉，反倒是飞尚来了乔城以后，接触电视少了，对这些电视剧都没有了解，在这个问题上，飞甫到看起来像是在乔城生活的。父亲最后拗不过母亲，就放弃了买电视的想法，母亲回家路上一直在念叨“房子还没着落呢，买这东西干啥。”

春节前的一个星期，父亲的工作也基本暂停了，工地里的工友很多都要回家准备过年，父亲从分包公司那里领了工钱，给大家，因为工程还没完工，明年开春以后还要过来收尾，所以只放了一部分工钱，剩余的3o%进度款，等明年开春过来把工程收尾了再结算，但是每个人拿到手上的金额，已经是他们在家不敢想象的了，大工每人拿到手2万块钱，小工拿到手也是1万，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能够拿到这么多钱，大家心里都觉得这个年过得更有意义了。李飞尚父亲把大家工资完后，手上剩下的就是自己今年辛苦挣的，看着手里的现金，心里很是开心，给兄弟俩哥每人拿了一百块钱，母亲在旁边笑着说，给这么多给小孩。

母亲的工厂还需要等到农历廿七才能放假，父亲带着他们在乔城等着母亲，顺便在乔城多逛逛，好多新开的地方他们都没去过，在西海岸海边，两个免费的海滩景点已经建好，三人坐着公交车到海滩游玩，玩到了下午才回到家，因为是冬天，岛北的气温在十多度左右，父亲怕他们着凉，就没带着他们下海游泳，只在岸上转悠，但是椰树底下沿着海边修建的步道，好多游客在那里拍照，三个人在底下散步，累了在小卖部那里买了几瓶汽水，喝完坐车回到家里。

农历廿七一早，父母就带着他们赶着回龙山的班车，在班车上，飞甫恋恋不舍地看着乔城，汽车开过的好多地方他还没有去过，还想要在这个乔城多待一会，但是为了赶回去过春节，父母也只能把他带回去，车上哄着他说明年放假的时候就带着他上来玩。

春节是中国人最重要的节日，是千百年来中国人家庭团聚、祈福纳吉的重要节日，代表了一种文化、一种精神。从年廿八就要开始忙碌了，一家人先要把过年吃豆腐准备好，岛北的过年有些地方可以不准备，但是在龙山镇几乎家家都要自己制作豆腐，以备过年吃，都是用本地种植的黑豆，清洗、浸泡、磨浆、过滤、煮浆、到凝固成型，每一道程序都需要把控得很好，才能做出好吃的黑豆腐，以前李飞尚小时候还能看到有人拿着石磨来研磨豆腐，一个研一个加豆，那是非常耗费体力的一项活动，还好这几年有些经常做的家庭买了电研磨机，1o块钱一桶，自己备豆，到了春节都排着队去研磨。父母廿八一早就开始准备做豆腐，要压到晚上才能成型，然后切出来，放好备用。廿八当天李飞尚家里一半会杀上一只鸡，还有一只鹅，叫上父亲的兄弟二叔、三叔一起团聚吃饭，一家人常年都不团聚，趁着过年多聚在一起。

廿九就要开始做薏粑，这是一种由米粉包裹着的椰子馅的传统小吃，也有用花生芝麻做馅的，还有用香菇粉丝等做成咸口馅的，每家每户过年都要准备，象征着喜庆、吉祥、幸福，甜蜜、情谊。主料是用糯米粉做皮，填以炒过的馅料，放到椰树叶做成的小圆壳里，形成一个圆圆的小球，放入蒸笼旺火蒸熟，刚出锅的时候，香味十足，李飞尚和飞甫没人能吃上两个。跟北方过年要包饺子一样，薏粑是岛北人们过年必须要做的一种小吃。

大年三十，一家人早早起来忙碌，爷爷奶奶先把家里打扫了一遍，父亲带着飞尚、飞甫在贴对联，母亲到市场去买了两天的菜回来备用。贴完对联后，父亲又骑着车带着他们到地里，把家里种的果树贴上利是钱，以保佑茁壮成长，硕果丰满。然后回家一家人把家里打扮的新新亮亮的，中午吃过饭以后就开始杀鸡，煮饭，按照习俗，家里的男丁需要到庙堂里去祈福，李飞尚和飞甫跟着父亲还有爷爷一起到庙堂去，庙堂里已经聚集了各家各户，大家有序轮换，排着队，一家祈福结束后，另外一家补上，整个下午，整个龙山镇的居民都会轮流到庙堂祈福，此起彼伏的鞭炮声，让这个年味越来越重了。

庙堂祈福结束后，就要回到祖屋，跟着二叔、三叔一起祭拜先祖，中国的孝道文化，在这个时候在岛北体现的淋漓尽致，三家人摆上自己家杀好的鸡，米饭，再倒上本地米酒，还要放上甘蔗，薏粑等，三家人的男丁在爷爷的带领下排好队，对着先祖的牌位三叩，又转身向外对着天地叩，以谢天地保一家人平平安安。然后李飞尚的父亲跟着二叔、三叔把家里的煤油灯都点上，寓意添丁添财，接着就开始放鞭炮，谁家放的鞭炮越长就代表哪家今年的光景很好，能够买大鞭炮来庆祝，但是李家的都是共同由爷爷操办，今年买的鞭炮比往年长一点，一千多头，一般这些共同的开支都由李飞尚的爷爷负责购买，然后各家再把费用均摊后，交给爷爷。

祭祖结束后，李飞尚和飞甫就要开始洗澡了，洗完澡换上新衣服，要迎接这新的一年的到来，洗完澡后，就跟着父母到堂屋，爷爷会把二叔、三叔一起坐在一起团聚吃饭，岛北这边称呼为“围炉”

，早年间因为都是用柴火炉，一家人拿着矮凳子围着柴火炉坐成一圈，长辈负责掌火，做菜，每家祈福祭祖所用鸡被剁成几大盘，提前炒好的热菜被一起一盘盘围着柴火炉放在家人面前，柴火炉里面用鸡汤打底打火锅，新鲜的青菜一大盘放在旁边备用，大人们倒上米酒，小孩拿着菠萝啤或健力宝，一家人聚在一起边吃边聊，谈论着今年大家的收成，谈论着来年大家的计划，还有小孩的成绩，隔壁的八卦等等。

白斩鸡是“围炉”

的主角，节日里的必需品，阉鸡经过喂养三个月后，杀净，锅里烧水，水沸放入整只鸡和内脏煮熟，祈福祭祖时要用一整只鸡跟内脏，撒上少许的盐巴。祭祀结束后将鸡肉剁成小份，配上鸡汤和姜蒜末做成的佐料，鸡肉的原汁原味加上姜蒜的香味，是岛北人们的最爱，每逢节假日，鸡永远是岛北的主题，所以就有了“无鸡不成宴”

的说法，白斩鸡对于北方的人来说，可能没有什么味道，但是对岛北的人们来说，这种原汁原味的鸡肉，才是节日的必需美味。围着柴火炉还放着炒熟的青菜、豆角、豆腐等一些盛宴上需要的热菜，形成了岛北的特色团圆宴。

吃完年夜饭后，大人们开始打扫卫生，小孩们拿着压岁钱买来烟花，劈里啪啦地开始放，跑满了整个街道，从这家到那家，一会这家放个大烟花，小孩子们聚集在一起看着烟花，笑得很欢乐。大人们收拾完了以后，聚在一起打牌、打麻将、或者看春节晚会，李飞尚的父母都不是喜欢打牌打麻将的人，就跑到二叔家的小卖部，坐着看中央电视台播放的春节晚会，李飞尚跟飞甫还有小宝几个人在玩着烟花，这是过年最快乐的时候了，可以玩得很尽兴，也可以吃得很尽兴，父母会拿出从乔城买回来的零食，坚果跟着大家一起分享，二叔会泡上几杯茶，一家人聚在一起看着春晚，谈天说地。

春晚一般会举行的比较晚，因为有了零点敲钟仪式的环节，但是李飞尚的父母不会看得那么晚，11点前就回家睡去，李飞尚和飞甫也跟着回去，睡到半夜朦胧之中会听到外面庆祝新年放的鞭炮和烟花。初一凌晨四点钟左右父母就会醒来，做上一顿斋饭，芹菜、豆腐、酸菜等清水煮熟，配一碗白米饭，岛北叫做“吃斋”

，初一吃斋菜意为净其身，积善德。吃过斋饭后，父母会休息到上午八九点钟，因为初一一般都不会有人串门或者有农活，大家都在家休息，有些打麻将通宵的大人，会从麻将馆出来，回到家里休息，初一整个小镇都会特别安静，比其他日子更为安静，仿佛整个小镇进入了为期一天的“冬眠”

，小镇的商铺也不会开张，大家都闭门歇业，只有几家茶馆和小卖部开门营业，大家基本上都是在家喝茶，或到小卖部或茶馆喝茶，难得的休息时光。

到了初二以后，大家就开始各处拜年，李飞尚兄弟两个会跟着父母到各个亲戚家进行走动和拜年，主人和客人都准备好了红包，客人要把红包封给主人的小孩和老人，主人会对所有拜年的客人封红包，这一来一往之间，体现了中国人的传统交际的礼尚往来，在小镇上一般红包都不会给太多，主要是寓意新的一年大家红红火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