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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江晚正愁余（第2页）

“你多大了？”

“十五。”

少年沉默半晌，终是开了口。

十五岁。

男人深深叹了口气。

“我可以要你死，也可以让你活。”

他背过身去，“想活命就跟我走。”

少年出一声难以觉察的冷笑，竟猛然用左手握剑，朝他背后疾步奔去。

张在始料未及，想去阻挡也已经晚了，情急之下一声断喝：

“江晚山！”

极其锋锐的利剑，正当好年华的少年。

男人侧过头，往身后一瞥，旋即抬手亮出掌心，二指往掌心一勾，一枚柳叶已拈在指间。然而他什么都没做，一手拈着柳叶，眼中有些不知是忧郁还是落寞的神色。

他的眼底令人捉摸不透。

他就那么侧望着拔剑向自己冲来的少年，眼底不知名的情绪流转，那一点盈盈不知是月光，还是灯笼的火光。

剑刃离江晚山身前不到三寸，忽然止住，瞬时失去了那锐利剑风，脱手坠在泥里。

在柳叶穿透少年咽喉的那一瞬间，张在才忽然明白过来。

那种眼神，叫作怜悯。

少年喉管汨汩流出鲜血，他本能地用手去捂，却也只是徒劳，汹涌的绝望源源不绝流出，他只能眼看着生命流逝，无计可施。少年的嘴巴大张着，嘴唇一张一合，犹如一尾濒死的鱼。

片刻，少年倒在地上，面色白，血淌在地上，与积水混在一块。

——

飞叶穿喉，繁花满枝。

“多谢出手相救。”

那名动江湖的绝技太过震撼，张在愣了半天，才缓过神来，向他拱手施礼。

“我还要多谢张捕头方才在风醉楼没有难为我呢。”

江晚山道。

“这有什么谢的，难道凭我这点功夫还能为难你？”

张在不可思议地问道。

“我谢的是你没有在风醉楼出手，”

江晚山笑道，“没把江湖上的风风雨雨带到那儿去。”

他笑容清明，全然不似个杀人的魔头。

可张在方才是亲眼看着他手中柳叶是如何成为杀人凶器的。

张在不好断定他是不是杀人魔头，不过起码能够断定他对自己暂未起杀心，恰恰相反，他对自己的态度十分温和，谈吐高雅、谦逊有礼，不得不说的确有名门望族的气质。

“你为什么不杀我？”

张在有些惶恐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