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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上施世朗是遲早的事情。
那個晚上過去後,他曾經無數次問過自己,如果激怒他的是別人,他是不是還會做出同樣的事情來。
最終,他得到的答案是:不會。
如果是別人,他可能會直接把對方趕出家門。
如果是溫子霖,他會先把他打一頓,再讓他從自己家裡滾出去。
愛是放長線釣大魚。
欲便是那根牽扯著他與施世朗的,斷不了的長線。
他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愛上施世朗的。
可能是莫名其妙捏完他臉後,走進浴室時發現自己呼吸過快的那一次;可能是在山地會所的那個晚上,施世朗靠在自己懷裡,毫不掩飾地向自己袒露他的脆弱的時候。
可能是在他極其不成熟地、大費周章把西洋芥末和生薑抹到鮪魚壽司上,再小心翼翼地把它恢復原樣的時候。
可能是在柏林,他拒絕江嶼為自己佩戴白色山茶花的時候;也可能是三年前,施世朗誤吻了自己耳朵的那一次。
不管什麼時候,都一定不是在他和施世朗發生了關係之後。
他無比肯定這一點。
就像施世朗跟他說的,愛不一定會被治癒。
心口不一是他做過最難的事。
他不想再繼續了。
如果施世朗永遠都治不好,他會陪著施世朗一起病下去。
這座港城最美麗的時刻,是在陰沉天,雨線飄散後。
他這一生,只想與施世朗一起看。
第31章
施世朗自然而然就留了下來。
夜晚,他躺在明決的被褥里,安靜地看著好像羽毛一樣浮在屋頂上的燈光。
從前他最不喜歡冬天,總覺得冬天是一個陰沉的季節。到了夜晚,更加覺得周圍都是冷硬的。
但不知為何,明決屋裡的冬天是輕盈的,或許是因為溫暖,他總覺得空氣聞起來有種令人舒緩的濕潤感。
他看得太入神,不自覺側了側身,一旁與他肩膊緊貼的明決跟著也動了動。
他的目光回落到閉合著眼的明決臉上。
「怎麼了?」他問明決,「我是不是吵到你了?」
明決沒有睜眼,微微搖了搖頭。
「不是,」他回答施世朗,「第一次跟別人一起睡覺,不太適應。」
他指的是雙方都清醒的狀態下。
聞言,施世朗臉上泛起了有些純真的笑意,輕聲回答他:「我也是。」
他的話音剛落,明決的唇角忍不住朝上揚了揚。
「你是嗎?」他問施世朗。
施世朗靠近了他一些,無比認真地注視著他說:「第一次跟愛的人一起睡覺。」
幾秒鐘後,他抬起手,摸著明決的面頰開口:「你看上去好像很難睡,要不然我上樓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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