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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世朗笑了笑,喝著茶說:「你們家毛球怎麼這麼貪玩,一點也不像你們家養的。」
「哼……」
湯岫辛抿嘴笑笑,一面幫毛球薅著毛,一面看著施世朗說:「你還說毛球,你自己不也是這樣。」
施世朗立馬舉起雙手作出無辜狀。
「我又怎麼了?」
湯岫辛兩邊肩垂下來,輕笑著開口:「我說,你為什麼總是去招惹明決啊?」
「他又沒有做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
「呵。」施世朗翹起雙手靠回沙發背上。
湯岫辛從他這一聲里讀出了點涵義來,好奇著低聲問他:「他真對你做什麼了?」
聞言,施世朗臉上出現了點孩子的神氣,高高仰起了下巴。
「在公學的時候,他仗著自己高我一級,居然使喚我去幫他跑腿。」
「憑什麼,我又不是他家的傭人。」
其實,真正令施世朗生氣的不是明決讓他大熱天從宿舍樓跑到接待處去扛行李這件事,而是當時明決對他說話的語氣。
他不知道,當施世朗聽見他高聲喊自己名字的那一刻,心差點要跳出來了。
在那以前,明決從來沒有叫過他的名字,他甚至還在想明決是不是根本就沒記住過他。
直到現在,他都不明白,自己當時高興激動個什麼勁,只是被人喊了聲名字而已。
很快的,他那陣沒什麼出息的雀躍就被冷水給澆滅了。明決只是讓他走過去,然後用面對傭人時的冷淡語氣吩咐他替自己跑一趟,別的再也沒有了。
當然,還是有的。
「你在發什麼呆?」
「還不快去。」
這是明決在發覺他愣住以後說的,神情夠傲,語氣夠淡。
施世朗這才意識到,原來明決從來都沒有把他放在眼裡。
在那天的大太陽底下,施世朗捏著拳頭,抿緊嘴皮,兩眼瞋瞪地走了很久。在走到離宿舍樓很遠的地方時,他突然覺得自己被羞辱了,內心的惱怒越來越盛,氣得一下子扯開了那讓他透不過氣來的襯衫立領。
「一畫成名」、「公學一美」、「白雪甜心」。
統統都是狗屁。
湯岫辛聽見他的話,臉上霎時浮現起了訝異。
在公學裡,高年級的學生可以派遣低年級的學生去做雜務。
這個不成文的規矩,他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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