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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杀伐年代（第2页）

我听着，猜木兰在外面听到了些什么，所以也不好插嘴，任由她在火。木兰骂了一阵后，才缓了口气，说道：“我刚才就回主人了，咱帐子里的丫头，主人看上哪个就要哪个，我绝不拦着。只是你们也要明白个事理，主人马上要出猎，现又受了伤，外边一班旧贵族在等着看我们高家的笑话，这才是大事。如果这事出了问题，咱们谁也好不了。所以必须先让主人伤好了。等伤好了以后，你们怎么个样，我都不说话。今天晚上，珍哥儿歇一下，贵哥儿心细，带两个小丫头值个大夜，我和定哥儿轮流守个小夜。从明儿开始，珍哥儿你备衣服，我备猎具。帐子里，定哥儿和贵哥儿伺候着，要出一点事，我先扒你俩的皮。”

帐子里的几个大小丫头齐声答应着。

木兰又跪到我床头，对我说：“我的爷啊，您别让我操心了，好不？好好养伤，别乱动坏了伤口。你要真疼这些丫头，就别招她们，否则她们个个都要挨打。”

我胡乱的点着头。木兰又上床，把我的头打散，对其他人吩咐道：“打盆热水来，给主人洗洗头，擦下身子，早点让主人歇着。”

帐子里一下又忙乱起来，各式各样的器具端进端出，大大小小的丫头来来往往。

我的床边只有木兰和那三个大丫头围着。木兰给我脱衣、洗头、洗脸、擦身，凡是贴身的事，只有木兰一个人做，那三个大丫头只有递东西、打下手的份。

木兰边做边柔声对我说：“好好养着，早日康复是正理，这几天我要忙您出猎的事，原来的猎装都小了，穿不下去了。珍哥要做新的。原来的箭套、马鞍、笼头都要重新打。还要给您挑马、挑卫士，那么多事呢。我和珍哥儿都要忙着。我不在的时候，少和这些丫头们调笑，等您伤好以后，都由着您，选谁都行，但现在不行。这几天您多想想出猎时都带哪些随从，好好挑挑。咱高家自己的人还好说，可那一班外臣，有的是和高王一起打天下的，有的是几代世勋，都不好对付。咱要认真想想，怎么应对。今天，那姓杨的侍郎挺不错。我听说是他偷偷派了人报了大夫人你被打的事。然后又苦劝王爷，才得以让王爷饶了您，让王爷下令由他全权处理此事。然后他立即杖毙了那个奴婢，把责任推到她身上，说她挟忿诬告。这才改变了整个事情的走向，让主人涉险过关。要不然，就是不至于伤害您的性命，但也后患无穷啊！”

我猛然记起历书上说的，有个姓杨的北齐重要大臣，主持编订了“北齐律”

等诸多事情，是个有能力的人。就说：“这几天，安排时间，我要见一下这个人。”

木兰答应着：“好的，我去求一下大夫人。您出猎时，要哪几个人？我给他们说一下，早让他们准备着。”

我胡乱答应着：“你看着安排吧。”

“好的，刘吉的儿子刘桃枝，人长得高高大大的，也老实。要不把他要过来，给您亲随着？”

“行啊。”

“我在昆仑奴【1】中挑几个壮实的，也要过来吧。您身边有几个人浮夸得紧，整天就知道引着您混闹，我把他们都打了。今天那个挑事的让我安排人打死了。身边多留几个老实忠厚的人才好。”

听到这里，我不禁骇然。那么清丽脱俗的美女，说打死个人那么的轻描淡写、波澜不惊。这个时代究竟是一个什么时代啊？那些史书中冷冰冰的文字没有告诉过我，只是一些标签，混乱、血腥、杀戮、残酷。可是这些标签，究竟有多么的深厚，代表的究竟是怎样的黑暗，抑或是多少生存的必然啊！

现在我面对的这些事情没有阶级，没有人权，没有意识形态，只有真实，一切的存在都是合理的。世界就是这样的，不是因为合理而存在，而是因为存在而合理。

我正胡思乱想着，木兰已经给我忙完了，让我一丝不挂的趴在狼皮褥子上，盖上一条棉被，对我说：“早点休息，我退下了。”

见我点头后，她又转头对几个小丫头说：“贵哥儿值大夜，带着云儿、彩儿，不许上床，今夜灵醒点。”

说完，她带着其余人出了帐子。

注：【1】昆仑奴是北魏时的黑人奴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