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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雄主（第1页）

“好狠呐！这难道就是所谓有德行的文人吗？”

“可不就是嘛！连自己的同胞都能使出如此恶毒的计策，以后大王要是重用这些人，咱们可得多加小心才行啊，免得一不小心就中了他们的阴招。”

一向心直口快的匈奴人，听到梁魏竟然这么快就背叛了自己的国家，都忍不住低声议论起来。

当然，匈奴人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在梁魏听来却犹如响在耳边一般清晰。

“好啊！先生果然好计谋啊！我匈奴人最喜欢的就是直来直去，想必先生也已经听到了吧。先生身为大德的子民，如今刚刚归降于我，便如此对待自己的母国，即便我有心重用先生，恐怕我的诸位大臣们也不会信任先生啊！”

乌尔汗表面上看似乎是在帮众人解释，实则也是说出了他自己内心的疑惑。

“大王！这是人之常情！在下虽然身为大德子民，但与那可恶的大德皇室有着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若能让我报得此仇，哪怕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我也心甘情愿、无怨无悔啊！”

“哦？听起来先生似乎遭受了极大的冤屈。不知先生究竟有何血海深仇呢？以先生的非凡才能，如果您愿意真心归顺于我匈奴，待我匈奴崛起之时，必定会替先生一雪前耻，为您报仇雪恨！”

“大王，我本大德京师人士，虽说不上大富大贵之家，但一家四口人其乐融融，也算是勉强能够维持生计，过着平淡且幸福的日子。奈何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父亲突然染上恶疾，抛下我们孤儿寡母撒手人寰。至此以后，家里的经济状况急转而下，一落千丈。无奈之下，我们只能依靠家中仅有的三亩位于京师郊外的贫瘠田地，以及母亲和年幼妹妹为人洗衣缝补来赚取微薄的收入，以此供我继续读书求学。那时的我，天真地以为，只要自己努力读书，将来考取功名便可改变命运。

怎奈世事无常，造化弄人，那仅有的三亩薄田竟然恰好位于大德三皇子所规划的皇庄范围之内。更可恶的是，他们不仅分文未给，甚至还放火将我们赖以生存的茅草屋烧得一干二净。母亲前去讨要说法，结果却惨遭毒手，被那帮畜生活活打死。可怜我那柔弱的母亲，含冤而死；可悲我那年幼的妹妹，也是杳无音讯从此孤苦无依；可恨那群丧尽天良之徒，如此草菅人命！此血海深仇不共戴天，我与大德皇室势不两立！若此生不能手刃仇人，报此血海深仇，我誓不为人！

如今的我，形单影只地逃到凉州，每分每秒都在思索着如何报这血海深仇。可恨啊！我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无权无势更没有武力值可言。每每夜深人静之时，这些念头便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令我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如今若能有幸投入大王麾下，必定能够得偿所愿！

“先生，您受苦了！没想到您竟遭受如此凄惨的境遇。想来那大德口口声声以仁政治国，但他们的皇室子弟却强取豪夺，草菅人命。先生请放心，如果您能帮助我匈奴崛起，在场的诸位定会为您复仇雪耻！”

“对啊对啊，梁先生，大王所言极是，我们也是这么想的。”

众人一听，觉得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更何况还是个有真才实学之人，结交这样的朋友绝对稳赚不赔。

“嗯，梁先生此次献计大功一件，待到计划成功之日，本王定当亲自为先生加官进爵。只是目前先生初来乍到尚未建功立业，而我匈奴向来秉持能者居上的原则，所以还需暂时委屈一下先生。不过，美酒佳肴、娇俏美妾自是少不了先生的。”

“多谢大王，大德曾言：‘士为知己者死’，大王您可真是梁某的知己啊！”

梁魏一介寒士，本已做好准备，要怀着血海深仇，客死在这异国他乡，却未曾想，不仅受到了大德口中蛮夷的礼遇，还享受到了曾经梦寐以求的一切，他不禁涕泗横流。

“既然如此，那么诸位，梁先生已然决定归顺于我，不知你们对此有何看法？又有什么高明之见呢？”

乌尔汗微微颔，目光扫视着众人，等待着他们的回应。这时，一名愿意归降的中年文人站起身来，恭敬地说道：“启禀大王，属下自知没有梁先生那般卓越的才华，但甘愿为匈奴的崛起贡献一份微薄之力，愿为大王效犬马之劳。”

乌尔汗微微一笑，表示满意地点点头。

其实，乌尔汗心中明白，真正的人才并非随处可见，如果真如想象般那样容易招揽，那大德恐怕早已将北燕与他们匈奴一举消灭了。然而，尽管如此，他仍然对未来充满信心，相信只要不断努力，总有一天能够实现自己的雄心壮志。众位不必介怀，正所谓术业有专攻，各位胸有文章，比我们在坐的糙人强，日后留下来教导我匈奴勇士孩子学习大德兵书，先进理念也是极好的，放心作为第一批归降我匈奴的文人，我会以你们为典型，好吃好喝待你们。”

“多谢大王。”

“喝那乌尔汗也是一个雄才伟略之主那。”

距离匈奴金帐二十里外的一个山丘后，李近道与他所率奇兵都藏匿于此。

原本只是想探听匈奴可汗的位置，没想到听到了如此对话，细细想来这世间哪有对错善恶之分，狼吃羊对羊来说是恶，猎人狩猎狼群，猎人又是恶，猎人畜牧羊，保护羊群不被狼吃是善，吃羊对羊又是恶。

不同的角度看，一个人的善恶哪能说的清。不过现在乌尔汗的崛起虽然对草原来说是善，但对虚弱的大德来说是恶，而作为大德子民的李近道，就有义务将这恶，扼杀在摇篮之中。否则未来不知有多少大德子民被其的野心毁掉，他不是为了那高高在上的大德皇室，只是为了避免自己的故土不再经历战火的蹂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