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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十月十六,桓真与阿弟桓云、桓豁,好友温式之、刘泊、及预卒营的少年伙伴浩浩荡荡穿行铜驼街,至桃巷迎亲。
催妆,桓真迎新妇王葛上牛车,黄昏吉时拜双亲,然后至新居,夫妇二人共牢而食,合卺而酳。放下卺后,王葛的视线从卺间红绸移到桓真,他仍盯着卺,她再看新室布局、燃烧正旺的蜜烛。
一路的不真实感,正慢慢变得真实。
当视线回转后,桓真在凝望她。“前院有延席,我得去应付片刻。”
“莫饮醉。”
她垂眸嘱咐。
“放心。”
桓真试探着伸出手摸她的脸。王葛没躲,他的忐忑减轻,笑着把指腹上沾的脂粉给她看:“我陪你洗掉再去。”
“好。”
他先帮着王葛卸掉髻上的玉饰金钗,每每往桌上一撂,王葛都心疼不已,一一把钗收到妆匣里。
最后一只上面嵌着螺钿的金钗,桓真坏故意作势而抛,听王葛紧接着出的倒抽气,他笑出声,附到她耳边刚要说话,又离开半寸。这个距离更能看清她小巧的耳形,再顺着往她脖颈一瞧,他才重新凑近、比刚才凑得还近,说道:“有你喜欢的就好。还喜欢什么,往后全告诉我。”
“嗯。”
王葛轻声应。“夫君早去早归。”
随屋门轻掩,王葛让阿薪也出去后,她的心总算安静,能自己呆会儿了。坐在床尾,她摸着柔滑的绸褥,思绪还没起来,绸面先被她的手刮起来。
床帐是细葛制的,算了,还是捏垂在帐侧的香囊吧。
捏几下,她倚靠着衣箱,自语:“结婚了。”
这就……结婚了,前世越离越远,真成了梦一样的缥缈。
自从来到洛阳,王葛几次从孔夫人,不该叫孔夫人了,该叫君姑,从君姑讲给她的一些事中,王葛几乎敢断定成帝司马攸是穿越者。先是马蹬、马蹄铁的迅推广,然后是晒盐技艺的修改,再是甲骨契文的现,殷墟之址的划定。
当然,君姑并没提及太多成帝的事。
所以王葛不解,先不论司马攸是不是林下,单说如果司马攸是穿越者,为何只带来这几种技术、文明的推广?别的呢?
真是揭开一个谜,又有新的谜。
门响,王葛立即坐好,原来桓真说的“应付片刻”
真是片刻!
现在夜里很凉,他带进来一股寒气。坐到王葛旁边,隔了几息才开口:“婚服沉,不必一直穿着。”
该面对的就得面对。王葛站起。
桓真一脸不明白的也起身后,王葛近前一小步,帮他解婚服。他展颜笑,攥住她的手放回她身前,温柔告知:“咱家没这些规矩,以后在长辈跟前也不必如此。”
婚服一层又一层,确实累赘。二人轮换着到屏风后头更换寝衣,她出来后,桓真已经躺在床铺外侧。“有件事我拿不准主意。”
这时候有话聊比没话聊好。王葛从床尾爬到里头,并枕躺好后,问:“何事?”
他侧过身:“你应该知道了,武比之后我被越骑营选中。就在我去迎亲前几日,雷火营和链枷营传出消息,将从各营征兵。你说,我进哪个营好?”
“问过姑舅么?”
“他们向来不管我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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