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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龟策列传（第2页）

使者赶紧追问。“在笼子里呢，我这就拿出来给你们。”

豫且说着就把龟从笼子里拿出来，献给了使者。

使者小心翼翼地捧着龟，准备回宫。可是啊，这天气真是说变就变，一出泉阳城门，天空就乌云密布，风雨交加。那龟啊，就像披了件五彩青黄的披风，在风雨中显得特别威风。使者一路小跑，终于把这龟带回了宫里。

这龟一见到宋元王，就伸长脖子往前走了几步，然后又缩了回去，回到了原来的地方。宋元王看得一愣一愣的，就问卫平：“这龟是啥意思啊？咋一会儿伸脖子一会儿缩脖子的？”

卫平解释说：“这龟之前被困在渔网里，现在大王您救了它，它这是在向您道谢呢。缩回去是因为它想赶紧回到水里去。”

宋元王一听，觉得有道理，就说：“这龟真是神了啊！不能久留，赶紧送它回水里去吧！”

可卫平却拦住了他：“大王且慢！这龟可是天下至宝啊！谁先得到这龟，谁就能当天子。而且啊，这龟能预知未来，说啥都准。大王您要是留着它，诸侯都得服您。千万别放走啊，这可是安定社稷的宝贝！”

元王笑曰：“这龟真是神奇，上能通天，下能入渊。它在危难之中居然觉得我是个好人，觉得我德行深厚又忠诚可靠，所以才来告诉我这些。我要是放了它，那我岂不是成了那渔翁了？渔翁贪图它的肉，我贪图它的神力，这岂不是既不仁义又无德吗？君臣之间失了礼数，哪里还有福气可言？但我实在不忍心，咋整呢，还是得放它走啊！”

卫平嘿嘿一笑，回答道：“大王此言差矣。我听说，真正的大德是不求回报的，重大的责任也是不会逃避的；上天给的恩惠不接受，那就是上天要收回的宝贝。这龟游遍天下，最后回到它该去的地方，上至苍穹，下至泥泞，走遍九州，从未有过羞愧和屈辱，也从未被任何东西所羁绊。如今到了泉阳，却被渔翁侮辱并囚禁。大王您要是放了它，江河必定怒，非要报仇不可。到时候它觉得自己被侵犯了，就会找神仙商量对策。到时候大雨不停，洪水泛滥，或者干旱无雨，风起尘埃，蝗虫肆虐，百姓遭殃。大王您要是行仁义之举，这些惩罚必定随之而来。这不是别的原因，就是因为这龟啊！到时候您后悔都来不及啊！所以，大王您还是别放它了。”

元王叹了口气，说：“哎呀，你这话说得，我要是不放它，那岂不是成了暴君和强盗了？我听说，用暴力得到的东西必然会暴力失去，用强权夺取的必然最终无功而返。桀纣就是因为暴虐和强权，最后身死国亡。如今我要是听你的，那岂不是没了仁义之名，却走上了暴虐强权的道路？到时候江河成了汤武（古代贤明的君主），我成了桀纣，还没看到好处，恐怕就要遭殃了。我这心里没底啊，这宝贝还是不要了吧，赶紧送走吧，别让它在我这儿待久了。”

卫平又笑道：“大王您别急，听我慢慢说。这天地之间，堆石头能成山，山高而不倒，地才能安稳。所以说啊，有些事物看似危险其实安全，有些看似轻巧却不可移动；有些人看似忠诚老实却不如那些会吹牛的，有些人长相丑陋却能当大官，有些人长得漂亮却成了众人的祸害。这些都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春夏秋冬，有时热有时冷，冷热不调，就会产生病气。同一年里不同的季节，都是时候使然的。所以春天生长，夏天成长，秋天收获，冬天储藏。有时候是仁义，有时候是暴虐强权。暴虐强权有它的地方，仁义也有它的时候。万物都是如此，无法完全治理。大王您要是听我的，我就给您详细说说。这天有五色，用来分辨黑白；地有五谷，用来知道善恶。但人们却不懂得分辨，跟禽兽差不多。他们住在山洞里，不知道耕种。天下祸乱，阴阳失调。疾病肆虐，人们却不去选择治疗。妖怪频繁出现，人们都说是天灾。但圣人能区分生死，让万物各得其所。禽兽有雌雄，放在山林原野；鸟有雌雄，放在树林沼泽；有壳的虫子，放在溪谷。所以治理人民，就给他们建造城邑，内有里巷，外有田埂。夫妻男女，分给他们田地和房屋，安排他们的住所。为他们制定法律，区分他们的姓氏。设立官吏，用爵位和俸禄来勉励他们。用桑麻做衣服，用五谷来养身。耕种、除草、松土、施肥，人们吃得开心，看得舒服，身体受益。由此可见，没有强权就达不到这样的效果。所以说，农夫不强，粮仓就不满；商人不强，就做不成生意；妇女不强，布帛就不精美；官吏不强，就树立不起权威；大将不强，士兵就不听命令；侯王不强，就会默默无闻。所以说强权是事情的开始，是分配的法则，是万物的纲领。有了强权，想要什么都有。大王您要是觉得不对，那您难道没听说过昆山的玉匣之雉、四海的明月之珠吗？这些宝贝都是从石头和蚌壳里得到的，在市场上卖得很贵。圣人得到它们，就视为珍宝。大宝所在之处，就是天子所在。现在大王您要是觉得自己是暴君，那还不如把蚌壳扔回海里；要是觉得自己是强盗，那还不如在昆山上雕石头。取的人无罪，得宝的人无忧。现在这龟被渔网困住，被渔翁得到，它托梦给大王，说自己是国宝，大王您还有啥好担心的呢？”

元王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说：“哎，你说得不对。我听说啊，能直言进谏的人才是真正的福星，那些只会阿谀奉承的，简直就是祸害！君主如果只听奉承话，那不就是傻到家了吗？不过话说回来，祸事不会无缘无故来，福气也不会凭空降临。就像天地之气交融，才能生出各种财富一样。阴阳有分，不离四时，一年十二个月，日月轮转，都有它的规律。圣人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才能避开灾祸。英明的君主照着做，谁还敢欺骗他呢？所以啊，福气来的时候，都是人自己招来的；祸事来的时候，也是人自己惹来的。祸与福并存，刑罚与德行也是并行的。圣人能洞察这些，就知道吉凶了。

想当年桀纣那两个家伙，简直就是跟天争功，把鬼神都惹毛了，搞得它们都不来帮忙。他们身边一堆阿谀奉承的臣子，桀有个叫赵梁的，天天教他做坏事，还劝他贪得无厌。结果呢？汤灭了桀，纣也被武王灭了。这都是因为他们听信了那些谀臣的话啊！

卫平这时笑了，他轻轻拍了拍元王的肩膀说：“大王啊，你别急。你知道吗？江河虽然神奇，但比起昆仑山来还是差远了；江河的源头虽然壮观，但比起四海来还是不够看。可人们还是为了争夺这些宝藏打得头破血流。小国因此灭亡，大国也岌岌可危。那些诸侯们为了争夺这些宝贝，杀父杀兄，抢人妻女，灭人国家。这种战争和纷争，简直就是暴力和强权的体现啊！

所以啊，用暴力和强权得到的东西，要用文明和道理来治理。要顺应四时变化，亲近贤士；要与阴阳和谐，鬼神相助；要与天地相通，与它们成为朋友。这样才能让诸侯归顺，百姓欢喜。国家安宁，与世更新。商汤和周武王就是这么做的，所以他们才能成为天子。大王啊，你可别把自己跟桀纣比啊，他们暴虐强权，早就习惯了。

现在这只龟啊，可是个大宝贝！它是圣人派来的使者，要传给有德的人。它不用走，有雷电护送；风雨相随，流水载行。只有有德的侯王才能得到它。大王您有德，所以这宝贝应该归您。不过您要是觉得不敢要，那就算了；但如果您把它送走，宋国必有灾祸哦！”

元王一听，顿时大喜，连忙向卫平道谢，再拜而受。他选了个吉日斋戒，准备好好迎接这个宝贝。结果你猜怎么着？那只龟真的神奇得很！元王用它占卜，每次都说得特别准。从此以后，元王的国家越来越强大，战胜攻取，无人能敌。这都是那只龟的功劳啊！

话说啊，这神龟可是个神奇的存在，它能给元王托梦，但偏偏自己出不来那渔夫的笼子。它虽然能说得头头是道，占卜无误，但就是没法跑到河里去，告诉江里的鱼儿们：“嗨，哥们，我要回来了！”

这神龟能让元王百战百胜，但面对锋利的刀刃，它还是得乖乖束手就擒，生怕被剥壳抽筋。你说这圣人能预知未来，但也不能让卫平这博士闭上他那张嘴啊！唉，这世道真是，人虽聪明，但总有些力所不能及的事情。

就像孔子说的：“神龟虽然能知吉凶，但它那骨头直得跟枯枝似的。太阳那么伟大，照耀天下，却被三只脚的乌鸦给羞辱了；月亮那么清冷，辅佐太阳，却被蛤蟆给啃了一口。就连刺猬都被喜鹊欺负，腾蛇这种神物，居然还怕那小小的蜈蚣。竹子外面看着有节有理，里面却空空的；松柏是百木之长，却只能守在门口当个门卫。日头星辰都不完美，所以有孤星虚日。黄金有瑕疵，白玉也有裂痕。这世上的事情啊，有时候快得让人措手不及，有时候又慢得让人着急。每个东西都有它的局限，也都有它的用处。人虽然尊贵，但也有不如别人的地方。你说这怎么可能十全十美呢？就像那天上的月亮，也不总是圆的嘛！”

褚先生在一旁插嘴道：“哈哈，这渔夫一网就捞到了神龟，神龟还托梦给元王，元王就找了博士卫平来解梦。卫平这哥们儿，又是推算日子，又是占卜吉凶，最后建议元王把这神龟留下来当国宝，真是美事一桩啊！古人占卜总喜欢提到龟，可见这龟的名声可不是盖的，历史悠久得很。我呢，就把这事儿给记录下来，给大家当个传说听听。”

至于那神龟的月份变化，我就简单给大家翻译一下：三月二月正月，神龟都安安静静的；到了十二月十一月，它就开始有点活跃了，头开始抬起，脚也伸开了；到了四月，那就更不得了了，头抬得老高，脚也完全伸开了；五月份，神龟就横着走了，看起来特别吉利；六七八九十月份，它就继续保持这种态势。怎么样，这神龟的月份变化，是不是也挺有趣的？

卜卦大师卜禁说啊：“子、亥、戌这几个时辰可不是随便能卜卦或者杀龟的哦。中午那会儿，如果感觉饿了，就先吃饭再卜卦，免得饿晕头了。傍晚时分，那是龟的休息时间，千万别去打扰它们，不然它们会生气的，一生气就不灵了。庚辛这两个时辰可以杀龟，也适合钻孔。每个月初，记得给龟洗个澡，用清水冲冲，再用鸡蛋来祓一下，就像给它们做个spa一样。然后拿起龟，跟它说说话，就像跟祖宗一样尊敬它。如果卜卦结果不如意，也别灰心，再用鸡蛋来祓一下，面朝东方站着，用荆条或者硬木烧一下，拿鸡蛋对着龟指三下，然后围着龟转一圈，嘴里念叨着：‘今天是吉日，我用这金黄的鸡蛋和米饭，来祓去玉灵的不祥之气。’这样，玉灵就会相信你的诚意，告诉你所有的事情。”

开始卜卦前，先要点燃火来灼一下钻子，钻子钻进龟甲后，再灼一下龟头，每个动作都重复三次。然后再灼一下钻进去的地方，这叫“正身”

，灼一下龟头叫“正足”

，也是各三次。接着，围着龟转三圈，祈祷说：“借用一下玉灵夫子的力量。夫子啊，你是玉灵，荆条灼烧你的心，让你先知未来。你上天入地，无所不知，所有神灵都比不上你的信任。今天是良辰吉日，我要卜一个真实的卦。我想求某样东西，如果得到了我会很高兴，得不到我会很遗憾。如果得到了，请让我的事业顺利，足都达；如果得不到，那就让我吸取教训，从头再来。”

最后，再跟灵龟说：“借用你的力量，五巫五灵都比不上你的神奇。你能知道人的生死，我今天要卜的是某样东西。如果得到了，我希望龟头露出、龟足达，内外都顺利；如果得不到，那就让龟头高昂、龟足低垂，让我明白结果。”

好啦，这样就可以开始卜卦了！

卜占病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