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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永慌忙清了清嗓子,叫了两声:“冬奴,冬奴——”
“哎,”
片刻后冬奴小跑进内室,跪在地上向床中人磕了三个头,“陛下恕罪,公子恕罪。方才昆仑他听见内室有动响,以为闹贼,不懂事才会跑了来。他听不懂小人的劝,力气又大,小人也拦不住他。”
“罢了,他能懂什么,快领他出去。”
安永也不生气,径自吩咐冬奴把昆仑奴领走,看着一大一小的两人拉拉扯扯退出了内室。
“下次可千万别再乱跑啦,那个人是番邦的蛮子,会吃人哒!”
冬奴一边教训着昆仑奴,一边领他走到庭院里,忽然又猴子似的爬到昆仑奴背上,利落地骑好,笑着与他咬耳朵,“嘻嘻,不过昆仑刚才干得真好!走,我请你吃饼去!”
昆仑奴听出饼的意思,很高兴,不擅发声的嗓子里终于勉强挤出了冬奴的名字,简单的音节在跑起来的时候念着,倒像是在给自己喊号子:“冬,冬……”
冬奴听了却极高兴,也连声叫着昆仑奴的名字:“昆仑、昆仑、昆仑……”
“冬、冬、冬……”
待到室内恢复了安静,奕洛瑰这才放下帐子躺回安永身边,心有余悸地抱怨道:“谁让你在院子里养这么个玩意儿,怪吓人的!”
“这有什么?他不过是个仆人,只是不大懂事。”
安永不以为然地瞥了奕洛瑰一眼,由着他伸手抱住自己,“只要陛下不怪罪就好。”
“怪罪他们有何用?我只拿他们来怪罪你……”
奕洛瑰与安永大被同眠,挤着一个枕头腻歪着。
原本内室里春兴正浓,突然被这么一搅合,奕洛瑰顿时意兴懒散,却发现同床共枕什么都不做,也有什么都不做的妙处。可惜安永却并不这么觉得,他只觉得两个人拥着一床被子,总是有冷风四处钻,让自己怎么也睡不舒服。他察觉到奕洛瑰没有继续的意思,便把眼睛闭上静静躺着不动,随便身边人如何挪动翻腾,也不理会。
奕洛瑰却也不恼,自顾自看着冷淡的安永,忽然开口道:“今天晚上来宫中参加大宴,你照样要行酒。”
“嗯。”
此刻安永仍旧闭着眼睛,低低答应了一声。
奕洛瑰立刻得意起来,依在安永耳畔悄声道:“不过这一次,我只要你为我一人行酒侑食。”
“哦。”
安永又答应了一声,依旧是爱答不理。
奕洛瑰便有些着恼,瞪着安永的侧脸,不客气地张嘴:“今天是我的生日,你可有表示?”
“什么表示?”
安永茫然地睁开眼,木然转头看着奕洛瑰,一怔,“哦,微臣从泗州带来的腌鱼还算不错,要不送陛下两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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