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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黑材料2（第1页）

小张说晚上一块喝点，印象中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找我，以前他都是跟在我们后面听训的小弟，有酒局顺便叫着他。我微信上回他，说可以啊，要不要叫上小琴，给咱们助助兴，最后配上一个贱笑的表情。和小张的对话框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但是回信迟迟没有过来，我刚放下手机，小张来信息说，哥，我有点事想和你聊聊。我心想，哟，这是要和我单独谈谈，小子遇到什么事了吗？我也不废话了，说还是去送别念军那家饭店吧。

晚上有酒，我懒得加班了，我看小张不在办公室，微信上催小张赶紧上班，他说稍微等他一会。你小子倒是忙起来了啊，是不是工作上遇到什么难题。得，见面再聊呗，我回，我坐不住，下去抽烟了，楼下等你。

刚出大门的时候，看到一个女的拿了一大束红玫瑰，站在门口抽烟的时候，又看到好几对男女或者单女拿着花。今天什么日子啊，我拿出手机看日历，哦，今天是52o啊！嗐，真能造些节日，双11说是光棍节，又搞出什么52o，西方的情人节过完，还要把七夕节捞起来再过一遍中国版的情人节。一根烟吸完、扔掉、踩灭，我想起什么，拿出手机来翻到梅子朋友圈，今天除了转了一条关于运势的动态，什么也没。我想，给玉玉和月婷两个52o红包吧，刚完，看到小张一路小跑跑过来，累出一脑门的汗。我给他递了根烟，问他刚才去哪了。小张说，刚才去签新房子的合同了，房东再晚就没时间了，要他马上过去，否则就要等到下周了。小张点了根烟接着说，可我周末房子就到期了，没办法就去了趟。我说，你小子开小差啊，跟老王说了没有。小张刚要说话，意识到似有不妥，压低声音对我说，就出去了一个钟头，就没说。我哈哈了两声，也没当回事。

吃饭的时候，我也懒得兜圈子，问小张找我聊点啥事。小张说，雷哥，我敬你一个，敬完一仰脖子干了。我说，你干了干啥，咋了你是。

小张：“雷哥，我可能干不长了。”

我不解：“你要离职？去哪里啊？”

小张：“不是我要离职，是董爷说，我的业绩不尽人意，销售的日常工作也迟迟不能上手，如果近期没有改观的话，让我考虑下去留问题。”

小张这话让我满脑子问号。第一个冒出来的念头，原来董爷当上总监以后，有在做管理啊，威胁开掉下属也是管理的一种，还是最省事的那种。不过，他怎么就没管我的，好的坏的，对我一句话没有，我的周报他也没回复过一次，只有老王偶尔回我一下。第二个问题是，为什么要开小张呢？销售组不算董爷，一共就四个人了啊，看成旭那个吊儿郎当的样子，也不像受到了什么压力，怎么单单那小张开刀呢？

小张继续讲：“我也不知道咋办了，新房子刚租的，定金也交出去了，中介说不租了也不退。我想的是，就算没法在乐城干了，也只能找个其他工作做着，也不可能回老家。”

看着小张哭丧个脸儿，我挺同情的。我说：“张儿，其实你也不用着急，事情未必没有转机。”

小张一脸不解地看着我，问：“雷哥，这话是啥意思？”

我组织了下语言，说：“之后呐，乐城可能有人事变动的，一边可能会变出些新的情况，你先静观其变，工作该做还是好好做。稳住哈。”

小张说：“雷哥，你是说董……”

我：“我可什么也没说啊，喝酒喝酒。”

后面我们就边喝边扯淡，没说什么正经的，和小张喝酒不用斗心眼子，我放松下来，时不时拿他和小琴开玩笑，还大嘴巴的说小琴和之前我介绍的人估计成不了，他有机会啊。小张笑笑，也不搭茬。

我有点上头了，停下酒杯，拿起茶杯换了会，小张去厕所了，等待期间我翻开手机，看到玉玉领了红包，领取时间是半个小时前，她问我几点回家。我说，不用等我了，让她先睡。我又点开月婷的微信，她没有领红包。我翻开朋友圈，第一次就是梅子的九宫格，一张照片是一桌子日料，一张照片是一大束鲜花，还有一张照片是梅子和他的国字脸未婚夫的合照，笑得很开心，其他的照片我懒得点开了。

小张好一会才回来，我问：“你小子还行吗？”

小张擦了擦嘴角的水渍，说没事，没事。

我又叫了五瓶啤酒，小张一脸无奈。

和小张喝完酒的第二天，我早早来到公司，董爷今天还是没来，我打开了电脑里一个设置了密码的ord文档，里面有一个框架图，我还把很多字样故意用同音字或者拼音字母代替，我第一次搜集别人的罪证，行事风格尽显心虚。看着还没写完的架构里的内容，我意识到了一个重要问题，很多烂事，我怎么知道是董爷做的，还是他和老王合谋搞的，比如逼退克明那件事。如果不小心报给老王牵连到他的证据，那我就凉凉了啊。不过，这点老王自己门清啊，否则他怎么会交代这个任务，再不济我报的材料捎带上了他，他那里还会把一道关，最多算我办事不力，不会捅出更大的篓子。时间拖得有点久了，顾不了那么多了，得赶紧交付了。

想着想着，董爷突然给我来一条信息，让我把一个方案改改，我打开看了下根本不是我的客户，他还催得急，说今天下班前就要，提出的修改要求也卷得要命，我得去查一堆很麻烦的资料和数据。我不爽之余，有些奇怪他什么这么在意方案了，他哪次谈合作不都是靠旁门左道搞定的。没办法，我只能先把搜集黑材料的事放一放，先搞董爷交付的工作，毕竟是我名义上的直属领导，这点小事上搞对抗，说不明还让这老油条起疑心，得不偿失。那天晚上我加班到11点多，董爷真是个杂碎啊，让我改了三版方案还说不满意，最后说太晚了，明天再说，还他妈装出一副体恤下属的样子，我是强忍着怒火一遍一遍伺候他，与此同时，我还见缝插针地完善他的黑材料，想着是早点让他滚蛋，我就不用受这份鸟气了。准备走的时候，我在车里先抽了根烟，活动了下酸痛的颈椎，还放了nightish的歌，在他们重金属风格的颂歌中放松过载的大脑，好久没在办公室里加这么久的班了，我阿Q式地自我安慰，董爷这小子的命可捏在我手里，你不是牛逼吗？你不是把我当傻子耍吗？这次让老子亲手送你一程！

与此同时，小张坐在了我电脑前，紧张地搜索着什么。

这一夜，董爷“加班”

到比我还晚，他不停地和济宁、BJ联系，济宁那边已经没什么问题了，董爷干脆放话给克明，说你把银行卡号给我，省得我到时候忘了。BJ那边，百晓生还在忙碌，迟迟没有回复董爷最新的留言。

还是这一夜，老王结束酒局回到家已经3点多了，他先去女儿的房间开了条门缝，看见女儿抱着小熊玩偶睡熟了，然后他蹑手蹑脚地找遍全屋，确认老婆今晚还是要夜不归宿了。老王感觉自己的酒意渐渐消散，他吃了片安眠药，否则他将彻夜不眠。他给自己倒了杯水坐在沙上等药劲上来，刚才他光顾着喝酒，上了代驾开的车也睡了一路，这会他酒意尽散，按照他多年喝酒的经验，睡前酒醒，后面就更难睡了。他翻开手机看看有没有什么未收到的消息。老婆11点钟就说今天麻将打通宵，不回来住了，这个点了，老王也懒得回复什么。吵了那么多次的架，老王也吵累，还好女儿长大懂事了，自己呆在家里也不会出什么事，只是偶尔抱怨爸爸妈妈好忙。老王叹了口气，想，他是每天办公室忙完，酒桌忙，忙的是这一家老小的生计，老婆却是忙着把他辛苦赚来的钱在麻将桌上花出去。12点半，是董晓军来的消息，老王看完一脸茫然。他这唱的哪一出？董晓军在微信里把自己骂的一文不值，又一通保证以后好好为老王做事，让他放心，董晓军说自己最近要结婚，要给老婆家里几十万的彩礼，还要付婚房的付，大打悲情牌。老王当然不会相信董晓军，但是实在不解他这个信息的用意是什么，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而董晓军这是一副哭丧脸，想着想着，安眠药的药效上来，老王就睡在了沙上。第二天早上，窗外的鸟叫声吵醒了老王，他现身上盖了条摊子，女儿去上学了，老婆没有回来过的痕迹。老王掏出手机，想起昨晚董晓军的消息，打了几句安抚他的片汤话，回了过去。最后还不忘加上句口头禅，“大家都是兄弟，有空出来喝顿酒。”

老王一到公司，就把我叫进了办公室，问我材料搜集的进度，神情非常严肃，我战战兢兢地把昨天晚上搞得内容给老王看。老王看完没说什么，让我出去等一下，又把小琴叫了进去，大概十五分钟以后，小琴出来跟我说，老王让我进去。我不明就里，又进了他办公室。老王让我看他电脑上的一份数据，不准拷贝，就让我在办公室把这些数据添加到我的内容上。还补充了下，所有标准出来的合作款项，都让我除以7o%再乘以3o%计算出来。也就是说，这些都是董爷贪掉的钱……

忙活了一个多小时，老王看了我最后的交付，说挺满意的，最后跟我说，下个月月初一起跟他去BJ参加述职。我很兴奋，这是真的要重用我了，我差点就把“谢谢栽培”

这种狗腿子的话讲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