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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为什么,我只会觉得越来越忧愁呢?
尤其是当那个我这辈子绝对不会再想看见的人,重新出现在我的生活里时,这种感觉更强烈了。
那晚的我下班后忽地变得很任性,不选择安全地撑着伞慢慢把搁置店门口很久的自行车推回去,而是非要骑着,将自己置身于如雾般的雨里,所以毫不意外地全身都冷得抖,视线也模糊起来。
结果就是途中驾驶不慎自行车车胎打滑,将自己摔得差点儿爬不起来,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孤立无援着。
刺耳的摩擦声长久地回响在脑海里,我意识模糊地被压倒在笨重的自行车下,困意和痛意齐刷刷交织在我身上,已经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只觉雨越来越密集,脑子越来越晕。
正当我强忍着剧痛勉强用手支撑起半个身子时,一把雨伞突然从我的视野中划过。我隐约看见一个人急匆匆地走近到我的身边。
“没事吧?”
对方的声音一时间响彻周遭,我总觉得有些莫名的熟悉,于是迷茫地抬起头,缓了好几秒才认出来。
那人眼镜镜片上闪着的略显温和的寒光告诉我,这并非是我曾日思夜想过的她,而是另外一个,我恨入骨髓,一度妄图将其拆吃入腹的她。 我深呼吸一口气,勉强叫出了她的名字:“于藤…”
她闻言立马不假思索地蹲了下来,把我拥入她的怀里。
我试图推开她,却实在无力,然后便成了想要搂住她一样。我怀疑她也是这么想的,随后把我的手亲昵地放在了她的腰上。
紧接着,我的耳畔回荡着犹如鬼魅般使我浑身僵硬的低语:“好久不见。”
“姐姐。”
那是记忆中相似的如同山涧流淌着的泉水般清冽的声音,在他人眼中大概是我无法想象的动听悦耳,因为我却觉得恰恰相反。
我的头被她按进了她的颈窝里,好像在尝试安抚我受惊的心。假如我今天遇到的是任何一个除她之外熟识的朋友,我不需要这样的举动就能很快安下心来。可偏偏是她。
她明明只要站在我的眼前,就能让我为之颤抖,何谈一意孤行地对我做一些亲密行为来抚慰我。
她以为我们真的是血浓于水的好姐妹吗?不,或许她根本不会这么想,她只是单纯地将我视作她的私有物而已,其实压根没有真正在乎过我的感受。
从很小的时候就那样了。每当我想要和别的同龄孩子亲近一些时,总像只跟屁虫一样黏着我的于藤就会不合时宜地哭闹起来,惹得那些孩子对我们敬而远之。
为了讨好母亲,正扮演着一位尽职尽责的姐姐的样子的我也绝不能对有求于我的于藤置之不理。因此,童年的我,是被一条无形的锁链和她绑在一起度过的,直到她上小学后我们的关系才慢慢地缓和了一些。
事实上我和于藤到这里还不至于闹成现在这样的局面,关键是之后的那些事情,才是真正让我讨厌她的源头,对她有着说不清的,深入骨髓的抵触。
回想起这些难受的记忆的同时,一股熟稔的气味袭来,让意识还有些迷蒙的我瞬间清醒,接着短暂地愣了片刻。
——于藤的身上,有着和符椋一模一样的香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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