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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十点蒋凡醒了。看到郝梦人和行李都不在,慌忙找到老板打听,得知她深夜已经离开。
手里捏着郝梦留下的纸条,他心里疑惑,不能成为伴侣也可以做朋友啊,为什么一定要不辞而别?
还强调不到万不得已,别打这个电话?
蒋凡心里十分不解。
拿上行李走出旅店,蒋凡转身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生命里第一次与异性同床共枕的地方,暗自道:“尊重就是最好的祝福,哈婆娘,祝你一生幸福、快乐。”
从社港村到蒋凡要去的长安镇上沙村只有十来公里的路程,沿途道路两旁都是拔地而起的各种工厂。
按照李酒罐给予的信封地址,蒋凡坐着中巴兜兜转转终于到了上沙村吉隆玩具厂,正巧赶上工厂中午下班的时间。
吉隆玩具厂位于大道边上,下班时间数以万计的人从厂里走出来,其中大多以女孩居多。
那时,流行称呼:打工仔、打工妹,这是八九十年代,改革开放前沿城市独有的风景线
厂门口汇集着三教九流形形色色的人,除了吉隆厂的人外,多数都是居无定所的人,其中免不了会有居心不良之徒,他们来这里要么是为了钓妹猎艳,或许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情。
小贩的叫卖声,朝气蓬勃的欢笑声,叽叽喳喳不绝于耳的聊天声,混杂在一起,共同编织成一首漂泊的交响曲。
空气中弥漫着汤河粉、炒米粉、烧腊、烤红薯、肉夹馍等不同的餐食味道,夹杂着花露水、汗臭味,这些气味混杂在一起,呈现出东莞的繁华。
人群里的面孔各异,有的满面笑容,有的眉头紧皱,有的眼神坚定,有的神情茫然,这样的场景看似丰富多彩的生活,却诠释着漂泊难以言表的辛酸。
蒋凡找到几位胸前挂有吉隆厂牌面目和善的女孩,问他们认不认识自己的师兄李海勇。
这些女孩要么摇头,要么就是带有防备之心置之不理。
只有一位眼睛大大的、笑起来脸上还带有酒窝,性格特别活泼的女孩,热心提醒他道:“我们厂有两万多人,光靠一个姓名,不知道具体属于哪个部门,很难找到人,你最好还是问清他工作的部门。”
工厂午休时间就一个小时,时间很快就到了,先前大声叫卖的小贩已经收摊,厂门口只剩下居无定所还在四处寻找工作的盲流。
在东莞只认识郝梦,她已经说了万不得已不要打扰。
蒋凡在厂大门边上找到一块相对平坦的石头坐了下来,等着工厂下午六点下班,他再继续打听。
解开上衣口袋的纽扣,准备抽支烟解解闷,掏出烟包的时候,和烟包放在一起的50元大钞飞落到了地上。
除了每年交学费,其它时间蒋凡可能摸到五十、一百这样大钞的时间屈指可数,平时身上几乎就没揣过这么大的票子。
他捡起地上的大钞,用手指弹了一下钞票上的尘土,望着虎门方向埋怨道:“哈婆娘,又不准我联系,为何还要做些让我惦记的事情呢?”
埋怨完,他把大钞连同裤兜里坐车剩下的九元叠放在一起,小心翼翼揣进上衣口袋里,也系上了纽扣以防丢失。
蒋凡其实并没见过这个师兄,也不知长得什么样子,多高的个子,只知道他是李酒罐在沧州家乡时收的一个徒弟。
到了下午下班,蒋凡还是没有打听到师兄的消息。
得知吉隆厂晚上会加班到十一点半,于是他趁着这段间隔时间,开始寻找晚上住宿的栖息地。
身上虽然多出五十元,但他舍不得去开5块、10块一晚的旅店。
从郝梦口中得知,东莞各个村都会查暂住证,那些查证的治安联防队像土匪一样蛮不讲理,蒋凡到处溜达着,想着能找个治安队容易忽视的地方过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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