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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了几秒后,张继肃着面开口:“经过一夜排查,目前获取到童子琪的相关讯息是:她在一家外企做部门营销经理,奥迪车属于她名下,但以她经济能力和银行存款应只能贷款供车,而这辆车是全额付款。关于她的人际关系,与周遭同事相处并不和睦,但老板对其很赏识,朋友圈并不多,称得上关系好的就一个叫刘晓的,是她同学。经童子涵口述,童子琪在外单独租有一间套房,取证人员已回,在公寓内并无搜索到男性用品,采集了一些指纹和毛发,正在法监科鉴定并dna对比,指纹结论在中午能出结果,毛发dna要到下午四点。”
深觉惊异,短短一夜居然已经搜集到这许多资料,恐怕这一夜整个警局的刑警都没睡吧。但听高城低笑了声,带了无边嘲意:“就这些?”
张继默了一瞬点头:“暂时就这些。男尸目前因无法辨认其身份而没有方向查探,只能暂且先放一放。”
高城语带凉薄讥嘲:“嗯,先放一放,等下一个人死了,方向就明朗了。”
我暗拉他衣摆,想暗示他别这样损对方,一夜没睡众人的脸上都带着疲惫与困色,即使无进展也不该被这样诟病。然而高城只垂握住我的手,嘴上却道:“案件最佳侦破时效为三天,相信在座比我都要更清楚,今天是第几天了呢?”
周六凌晨两点左右为案发时间,周日下午发现,今天算起来已经是第三天了。
终于一直沉默的局长干咳了两声问:“高sir,可否指示一个大致方向以供侦查?”
我侧目看向身旁,心中微揪,以为他又要出言不逊,却见他只淡淡而回:“人的交际圈就只有几种:家人、朋友、同事以及,客户。”
最后两字,他特意加重了音,“这其中,能满足其经济需求购置奥迪车,又能关系隐秘的,只有两类人符合。还需要我再详说吗?”
不需要了,我在心中默默地答。家人与朋友显然可首先排除在外,那就只剩同事与客户,而同事中能满足这两个条件的首先得是公司高层,并且第一时间就可排查到有谁失踪。既然到这时同事这个人际圈无所获,除了客户还舍其谁?刚好童子琪的工作性质是营销,她与客户有很多直接接触的机会。
一点即透,张继立即起身快步出了会议室。门在阖上后又立即被推开,徐江伦拿着什么形色匆匆地进来,他逐一打过招呼后,视线疑似关心地往我这飘来。但觉手上一紧,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还被高城握在掌间,抽动了下,却没想他又紧了一分,还侧扫我一眼,眸含警告。
碍于场合,我默默地妥协了。桌下的暗动并不为别人知,心神也立即被徐江伦那边吸引。只见他把一个文件袋放在局长跟前后道:“童子琪公寓内搜集到的指纹已经监察出来了,除去她本人指纹外,并无其他人指纹。”
局长问:“可有排查公寓附近和内部的监测探头?有发现可疑人物吗?”
“排查过了,近三个月内所有监控录像里,童子琪都是独自一人回家,并无人相伴。”
穆然心中一动,我脱口而问:“有记录时间吗?”
所有目光都转向我,也不忸怩,看着徐江伦再次问:“童子琪是每天都回公寓还是有时不回?每天回去的时间点可有记录?”
徐江伦微微错愕地摇头:“那倒没记录。因为张继只交代排查是否有可疑人物……”
高城的讪笑声打断了他,闲凉的语调懒懒的:“连我小徒弟都能想到的问题点,你们这是都还没进入状态呢?”
局长脸黑了几分,沉着声下令:“立即去整理记录,我要半小时内看到报告在桌上。”
徐江伦急匆匆地跑出去了,额头疑似冒着汗。
目光刚敛回就听耳旁高城在道:“夏竹,说说刚才的想法。”
微蹙了下眉,我就面色坦然开口:“我认为在童子琪公寓找不到除她之外的指纹,监控录像中又没有他人出现,会不会有种可能,他们是在公寓之外的某个地方有交集?如果是这样,那么可能会出现一个特定的时间段,或许是某天,或许是某个时间点,与她往常回公寓是不同的。不过这些时间段还得与童子琪家人确认。”
解释完后见众人都不语,心头不由忐忑,悄声问高城:“是不是我提的建议对案件无意义?”
他却故意扬高了声音:“怎么会无意义?通过人物活动的行为时间点,来推断她与可疑人物可能交叉的时间段,这正是行为逻辑推理的一种。假如有人符合这重叠的时间段,即使不是男性死者,也会是影响全局的关键。”
本能
后面局长没放行,把我们留在了警局,难得高城缄默了没反对。中午时分,张继从外面回来,面色一贯的冷沉,走入警局就视线扫往了我这并大步走来,“高sir呢?”
我指了指走廊一处,张继正要抬步被我喊住,略迟疑地说:“进休息室前他说两小时内不要打扰他,如果不是特别重要的话最好……我去喊吧。”
在张继冰冷的眼神下,我不得不改了口。走至休息室门前不由叹气,从会议室出来时高城就酷拽地对我说:两小时内无论什么事都别找我,否则后果自负。
老虎嘴里拔牙谈不上,但他犯困时那臭脾气已经多次领教。轻敲了两下不见有回应,我转动门把,里头并未上锁,在沙发上找到了身影。他是侧身背朝门而躺的,看不到他的脸,从那匀速起伏的身体而判断,当是正熟睡中。
微觉羡慕,我身体其实也很疲乏,但浅眠的特性根本不可能在陌生地方睡着,他倒是无所谓,往哪都能躺下了睡。与他那略微挑剔的性格有些不符。
又出声唤他,但估计真的睡沉了去,这般都没能叫醒。张继还在警厅等着,我只得伸手去推,但就在指尖刚触及他背时,突然那本一动不动的身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翻转,并抬手反扣我手骨,我纯属本能地利用防身术去反抗,手腕略转即将挣脱开,不防他另一手扣住我腰往上一提把我从沙发前段给抛了出去。
不可抑止地惊呼出声,眼见脸面着地伸手去挡,脚踝突的又被后重扯,于是……在顷刻之间,我经历了被丢掷又被拉回的过程,最后呈倒挂在沙发头上,前半身在下,后半身还被扣在沙发上。我终于明白高城说的后果自负,不是在开玩笑,原来他在沉睡被吵醒后是这么的……暴力!
“夏竹?”
低询声里带了一丝暗哑,我哼了声算作回答,结果是他手上一松,我从沙发头上滑落,头磕在地上。不疼,因为本身离地距离就一寸左右,但是特郁闷,也特狼狈。
翻爬坐起了咬牙切齿低吼:“楚高城!”
而见某人还闭着眼,但就是坐靠在沙发里了,头沉埋在那也不作声。我又喊了声:“楚高城。”
仍无动于衷,不会是又睡着了?还是……刚就没醒?
这次我不敢再随意靠近他,四下张望,抽了张纸揉成纸团丢过去,然后在我惊异的目光中,看到特诡异的一幕。在纸团抵达他面门一尺处,手极快地抓出,精准地将纸团抓到并抛掷进门边的一个小垃圾桶内,两相间隔距离大约有三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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