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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最是了解宿清焉,知道他從不玩笑。梅姑臉色變了,急聲:「你不能娶妻!」
宿清焉早料到母親的反應。他本不信八字命數,只是事關母親的安危,又被母親要求不許與弟弟相見、不許娶妻。
「母親。」宿清焉肅然,「我答應您,此生不與流崢相聚,是人之孝。可我不能答應您不娶妻,不能辜負人之責。」
「辜負?責?」梅姑趕忙問,「你毀了姑娘家清白要負責?」
宿清焉微怔,他想反駁,可是眼前浮現扶薇赤著相貼的一雙足,還有如玉似雪的肩。就連她映在牆壁上的影子,也在這一刻浮現在他眼前。
梅姑瞧著兒子目光躲閃的樣子,心裡涼了半截,她丟了魂兒般慢慢坐下來,問:「是個什麼樣的姑娘?」
宿清焉認真想了想,答:「一個孤獨的可憐人。」
梅姑聽不懂。
可她又不是第一回聽不懂宿清焉的話。她現在也沒有心思深究宿清焉的話是什麼意思,此刻的她心裡亂糟糟的,滿腦子都在想以後的日子該怎麼辦吶?
第二天一早,梅姑還沒起身,就聽見宿清焉出了門。
宿清焉關了院門,轉身走了沒幾步,就被人叫住。
「清焉!你來你來!」胡鐵柱朝他使勁兒揮手。
兩家雖然沒有緊挨著,可也不遠,勉強算得上近鄰。宿清焉朝他走過去,詢問:「何事?」
胡鐵柱手裡捧著個咬了一半的紅薯,嘴裡還嚼著呢,吐字不清地開口:「那個女人怎麼樣?」
「誰?」
「繪雲樓的那位啊!」胡鐵柱又咬了口烤紅薯,「他們都說那女人是京里某個大老爺的小妾,被玩夠甩了,拿了錢財跑咱們這兒來了。」
宿清焉認真道:「她不是。」
剛說完,宿清焉又皺了下眉。畢竟他也不清楚扶薇以前有沒有給別人當過小妾。不確定之事屬實不該信誓旦旦妄言。
胡鐵柱湊近宿清焉,將手搭在宿清焉的肩上,笑著說:「整個水竹縣就你和她接觸多,文化人就是能說得上話。幫兄弟做個媒?我不介意她以前的事兒!」
「不可。」宿清焉道。
「怎麼不行?」
「因為她將是我的妻。」宿清焉將胡鐵柱搭在肩上的手拿下去。
「失陪。」宿清焉轉身離去,徒留胡鐵柱呆在原地。
好半天,胡鐵柱才罵了句髒話,再罵:「真能裝!信你個鬼!酸腐書生滿肚子春秋大夢!」
宿清焉今日之所以早出門,是因為在去學堂之前,他先去了一趟孫媒婆家。
孫媒婆看見宿清焉走來,有些意外。
身為媒婆,自然是把整個水竹縣適婚男女的情況都摸了個一清二楚。古往今來都是男方請媒婆登女方家的門。唯這個宿清焉是個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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