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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氏早已哭的泄了力,被薛忠身边的小厮扶起后,也只能哀哀戚戚地倒在薛忠身旁,弱柳扶风地落泪。
她与薛忠成婚近二十年,夫妻情谊向来深笃无比,除了薛忠身边一个貌若无盐的通房丫鬟为他生下了个庶女以外,再无旁的莺莺燕燕叨扰胡氏。
许是因薛老太太分外苛待二房的缘故,薛忠与胡氏之间便多了几分同仇敌忾的情意,回回遇上与大房交锋的事,两夫妻总是携手与共。
此番胡氏搅和走了薛锦楼的婚事,又想栽赃到莹儿身上去,却没想到薛锦楼会跳出来为莹儿说话,薛老太太也会偏心到不听她辩解的程度。
这步棋险象环生,幸而她事先给薛忠递去了消息,薛忠也愿意撂下手边的事务来为她撑场面。
荣禧堂内的氛围一落千丈,刘氏气恼到了极点,索性便端坐在紫檀木扶手椅里,愠怒着不置一词。
薛老太太则是怔惘般地望向下硬挺着驳斥她话语的庶子,终是察觉到自己已不再是那个能在长子丧命后依托起整个薛国公妇的人。
她老了,这薛国公府已然成为了薛忠的天下,若是她一意孤行地要惩治胡氏,反倒会落下个不慈苛刻的名声。
堂中各人都各怀心思,唯独薛锦楼一人只凝眸打量着莹儿,也不管薛忠作何念头,便上前去扶起了跪了许久的莹儿。
莹儿的膝盖酸胀的打起摆来,半边身子只能软若无骨地依托在薛锦楼怀中,且她哭的眸红颊肿,秋水般的明眸里竟是涟漪般的泪意。
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也着实灼烫了薛锦楼的心,他频频给刘氏递去眼色,可刘氏正陷在愠怒之中,并没有搭理薛锦楼。
不得已,薛锦楼只能对康嬷嬷说:“去搬个团凳来。”
瞧着是要让莹儿坐在团凳里休憩一会儿。
他的这点动作躲不过薛忠的鹰眼,年逾四十的阅历让他在薛锦楼异样的紧张情绪里瞧见了几分男女情爱的端倪。
楼哥儿竟是如此在意这个通房丫鬟?
片刻后,康嬷嬷果真搬来了团凳,薛锦楼便指了指团凳让莹儿坐下,莹儿先是不敢,一见薛锦楼沉下了脸子,立时便坐上了团凳。
薛老太太与刘氏无暇在意这点小事,只等着薛忠派去的婆子搜查泻药。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后,几个面容肃正的婆子们便缓缓走进了荣禧堂,先向各位主子们行了礼,而后便一板一眼地说道:“奴婢们已将莹儿姑娘所在的厢房彻底搜查过一回,并在床底下现了这一包东西。”
说着,婆子们便呈上了一块四四方方的药饼。
薛嬷嬷熟通医理,薛老太太便遣她上前去辨别这药饼是否是泻药。
薛锦楼边注视着薛嬷嬷不苟言笑的面容,边把玩起了自己腰间的玉石吊坠,说不出心里是何等的焦躁,一夕间竟是生出了个极为荒谬的念头——他想收买了薛嬷嬷,要她咬死不承认这包药饼是泻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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