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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远有些魂不守舍的，只是他喜欢发呆，思考起来眼珠子都不带转，一向看起来呆笨木讷，周围人也不觉得他与平日里有多大差别，硬要说的话——或许是更沉默了。

消息闹得那么大，况且齐皇都已经表态，消息绝不可能作假。

商远对此事绝口不提，秦皇却不了解他的心思，只略作感叹世事无常。论形神气质，姬无朝不管哪个角度都与他心中的那个人截然不同，偏生长着一副相似的脸，即便他不承认，但多多少少会有些爱屋及乌。听闻她的死讯，有些遗憾不值。

萧儿若是知道了，会伤心的吧。可一想到那孩子的父亲不是自己，又生愤恨。

事情既已成定局，无论是他还是他们，都无法回头。

……

厚重的帐布被人一把挑开，一群人之中，魏国太子走在了前面，一进来便见齐晟坐在主位，面前正中央摊着一张被画了圈的燕国地图，而桌角放着一只精巧的木盒。

原本一路上曾闲谈一二的几人，一瞬间屏息，气氛陡然沉寂。

发生了什么，自然无需再问。

那只木盒就安安静静躺在桌边不起眼处，那张燕国地图，也正是各皇来此的目的。

眼见为实，如今见也见了，他们竟说不出半个字来。

“赐座。”

齐晟纹丝不动，半阖的眸子令人无法窥探他此时的情绪。秦皇、商远，乃至赵夙，

魏国太子却向来不喜欢那些虚假客套，上前就拿起那只盒子，嘴角一勾，故作遗憾的语气：“原想与你一战的，没想到你死在了别人手下……真是一件憾事。”

这女人和迷惑了父皇的人长得一模一样，他老早就想光明正大的在战场上挑了她的头盔，羞辱一番，没想到她竟还坚持不到他派兵来。

这么急匆匆跑来确定她死没死，正是因为无名的恼怒——

一定是因为自己的猎物被别人一箭穿心，所以心里才有几分不甘。

番外之六国团宠日常17

无论是齐晟还是商远，最终都无勇气打开那只精致的木盒。赵夙也只怔怔望着，面上的血色一丝丝失去。

路上的时候，他曾做过几个不祥的梦，但说到底他是真的不信，或许是这个消息来得突然，让他没有心理准备。

他动过帮她的心思，可惜父皇说那是齐燕之间的恩怨，各人自扫门前雪，为何要牺牲赵国士兵的性命去帮一个外人。

但他分明也偷听见齐国派人来与父皇商讨联合攻燕之事，父皇直接摔了杯子让他们滚——

或许，不是完全不在意，只是还没在意到拼上一国之力。赵国的中立，顶多是不助纣为虐、趁人之危罢了。说到底，就算不作为，也同样是导致这一切的间接凶手。

那个女人，真的没了。

这次前来的都是身份尊贵的各国首脑，除了心不在焉等着重头戏的韩皇，诸皇对燕帝之死仍残存几分愧疚，毕竟是那心爱之人的女儿，就算有一半他们所憎之人的血脉，却也同样是萧儿的骨肉，更何况她与萧儿的长相如此相似，这样死了，实在可惜。

念及这份情，各皇十分爽快地答应了齐晟厚葬燕帝的小小提议，韩皇更是承诺，攻进燕都之后，将国库中的宝物分为三六九等，将最上等赐予燕帝陪葬，以表新帝仁慈宽宏之心。

最后还是韩皇开盖验了燕帝身份，叫人把盒子拿下去了。他忙着说起了派兵攻燕之事，齐晟却无心再听，只沉默着看他们嘴型张张合合，等到会议散了，竟已夜幕将至。

心中隐隐的打算，慢慢成型。

当所有人都回去休息，齐晟独自一人不知不觉走向了那片埋葬着众多尸体的树林，如同幽魂般走向宋悦安息之处。

据胡正雄说，战后他行军匆促，带不了更多信物，便只取了燕帝首级做信物，其尸身曝于荒野，与满山燕国死去的将士们混在一起，事到如今，已经分不出哪具尸体才是真正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