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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蓝莓,红枣,薄荷,等茶放温了之后又加了点蜂蜜。”
这时何田注意到,易弦还穿了一件单衣下水。白色的衣袖沾了水后变成半透明的,缠在她象牙色的胳膊上。看不到她胸口以下的部分,不过想来她肯定也穿着裤子下来了。
“你怎么还穿着衣服啊”
何田问。
就算隔着白蒙蒙的水雾,看不清易弦的脸,也能听得出她的不自在,“这里这里可是在室外呀,怎么、怎么能”
何田嘻嘻笑了,“好了,好了,没关系,你自己觉得舒服最重要。”
露天出浴,可能对易弦来说是个难以接受的概念。
可是,到盛夏时,我们还直接到山涧边洗澡呢。何田想。
这时,她忽然有点怅然。唉,不知盛夏来临时,易弦会在哪里。
她怔了怔,摇摇头,吸一口气,钻进水里,把头浸湿,轻轻揉搓,涂上香皂,走向池子边,“我去洗头了。”
“哦。好。”
何田本意是想在池边洗了头,不弄脏池心的水,易弦却好像误以为她是给两人分好各自洗浴的地方,就站在原地,学着何田的样子把头浸在水里,开始洗头了。
何田洗完头,坐在池边的石头上,又叫易弦,“你能不能过来帮我擦擦背”
“擦、擦背怎么擦”
“用丝瓜瓤子呀,哎,你先过来,我教你。”
易弦停了一会儿,靠近过来,呆呆站着。
池边的白雾清淡了许多,易弦个子比何田高快一个头,但她像是怕冷,又或者是怕羞,在水里缩着身子,只露出肩膀以上,她身上那件交领式样的里衣紧贴在肩上。
何田伸出自己的手臂,握着丝瓜瓤子比划一下,“这样,上下擦,从左到右,或者从上到下,哎,随便你,擦整个后背。擦完了我也帮你擦。”
她说完拉过易弦的手,把丝瓜瓤子塞给她。
其实上次新年洗澡时就想请她擦背了但是当时大家还不算太熟嘛,才认识不到一百天,现在可不一样了,一起过了快一整个冬天呢这可是一起捕过快四百只貂鼠的交情,彼此擦个背应该没问题啦。
“哦。”
易弦握着丝瓜瓤子,先在自己手臂内侧用力擦了几下,“是这样吗”
还没等何田答应,她扔掉丝瓜瓤子怪叫一声向后跳了一步,指着自己手臂上灰白色的“细绳”
喊,“这是什么”
“灰啊”
何田捡起浮在水上的丝瓜瓤子,抓住易弦的手臂就势又给她擦了几下,更多的细绳粗细的灰随着她的惊叫纷纷落下。
“叫什么叫啦又不是寄生虫。只是一整个冬天皮肤分泌的油脂和皮屑、死皮组成的灰泥。”
何田抓紧易弦的手臂不让她挣扎,把她手臂又举高一点,又把她衣袖推向腋窝,三两下利索地把整个手臂给擦了一遍,细绳子一样的灰泥扑簌簌掉下来,易弦象牙色的手臂也给擦成了浅红色。
这期间,易弦一直出“啊啊”
的怪声,像是表示惊叹又像是带点恶心,“我怎么会这么脏”
“都跟你说了,不是脏,是被热水泡松了的死皮,看上去有点吓人而已。”
何田这时觉得易弦有点少见多怪,八成这辈子从没擦过澡。
啧,也难怪,这家伙洗个澡还要穿着长袖衣服呢。
何田抓住易弦一只手臂擦完了,又抓住另一只掀开袖子开始擦。她很快把她两只手臂都擦得通红,“你们那里不这么洗澡么”
“没有。”
氤氲的水雾中,易弦脸红红的,不知道是还没接受自己身上会有细绳那么粗的泥,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她扭着脸,仰着头,眼睛盯着她们头顶漂浮上扬的水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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