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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禄怔了一下,思索了好一会儿才问他“你可知陈后是怎么死的?”
四喜躺在床上,微微偏着头“用药过量。”
“你可知怎会过量?”
四喜愣了愣,不可置信睁圆了眼睛看向满禄,难道?满禄点点头,“对,陈后得了此药伊始,便对我说了,我亦找人验看过,无碍的,”
四喜气结,这陈后,偌大一后宫还真有这样单纯得要命的人?拿满禄当她闺中良伴,真真是一点私密全无。“是我说的,多用无妨,是我劝她,身子不碍事,是我把她,亲自送到鬼门关。”
满禄盯着四喜,一滴泪顺着眼角滴下“丁四喜,我一生强取豪夺,真正想要的却始终不在手上,”
“我留不住的人,谁也别想留。四喜,若你也弃我而去,我必将你割皮塞草脱光了挂城门上,在瑞王眼前焚成灰化成尘,让他摸不到也碰不着。”
四喜凄恍微笑,“多谢将军您惦记。反正我也快死了,不妨明明白白的告诉你,别说你对我一点都不好,即便是您把我供起来,一天三遍香,就凭你割了我家王爷的耳朵,我也恨不得啖你血吃你肉。我胆小不经吓,你一次次的这么折磨,我真受不了。我曾想过,究竟哪里得罪了你,让您老人家这么折腾我,温泉池里你差点淹死我,走了趟大狱做了半年恶梦,过了好久我才想明白,我就是再大的罪过,也应该是司礼监管,怎么就跑到刑部去了?你还装好人的来救我,哼,救的是哪个?真不如当时撞死就真的一了百了。在您府上这段时日,哪是人过的日子啊?您的心思我也明白些,不过,我奉陪不了了,您自己好好活着吧,不过,记着,我恨你,恨死你了。”
满禄想不到四喜绝决到这份上,撂下这么多狠话,最震动心弦的反而是那句“你的心思我也明白些,”
满禄恍惚中想他究竟明白到什么份上?四喜已经哏了过去,满禄连忙掐人中按脉门,“丁四喜,你最好是别死,不然我让你知道什么是尸存无存,你最好给我活过来,不然我一定让你后悔,你曾说过这些话。”
将军府里,有一潭池水引到外界,在三叉河的下游,前几日有浮尸顺着排水口飘出去,浑身肿胀面目虚浮得辨不清楚。本不应有人知道,偏巧那几日出城领队探路的正是将军府原来的家奴,李朱的部下,从仆役处传来的消息是,那人是竹芳。
众男宠皆疑心是满禄所为,四喜知道不是,满禄是因为他说想坐船,才将这半冻不冻的池水用热汤缓开,竹芳的相好,原本是个守门的仆役,现在日日从军守备操演军马,李朱死后,又被攫升了副职,如若启人攻城必是首用招降,无论怎样当兵的都算有个前程,总比给人当一辈子奴才的好。竹芳怕是自己沉湖罢了,况且竹芳失踪的那些时日满禄一直围着他团团转,早就松懈了对众人的约束,香兰昨日还跟他说“将军现在大不如前,既冷面又冷心。”
失望之情溢于言表,四喜无语,他心里就是揣着面明镜,也偏不为满禄说一句话,闭下眼睛,继续埋首在满禄胯间费力的吞吐。满禄一边揉着他的头,把男根探得更深入些,一边听舱外属下的密报,满禄现在有事,并不瞒着四喜,自那日孙太医妙后回春,四喜白着张脸悠悠醒转过来,满禄就丢下话“我不管你心在哪儿,只要人还在,就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天气渐冷,船上虽然人少,但是帘外那人报的是公务,咫尺距离他就在这儿做着淫靡之事,唇舌扰动带出的轻微水渍声,还有喉咙律动的咕噜声,也不知那人听到与否。满禄说过,他与启人不同,启人是有宝必定要藏到深处,独自赏玩。他若得了美物,恨不能出堂陈列,让人人观赏艳羡而后快。
池中水汽上溢,池边又有仆役往池中倒入热汤,满禄说过,四喜现在着凉不得,除了池水是温热的舱内还支着火炉,京中贵奢靡之风本就盛行,又是兵荒马乱的年月,百姓们惶惶不可终日,启人占了整个王朝,唯独困着这一方城池,不知道在做什么计较,避世的偷闲的便沾了个得过且过,浮华一日是一日的想头,日日欢场淫歌艳舞不断,满禄这点儿排场并不算什么。
但是董裴就没这么幸运了,启人的悬赏花红一日高似一日,董裴坐着高高皇位却食不下咽,夜不能寐,上朝都随着带着舞器,前几日斩了一个妃子,只因为董裴做恶梦时她用手轻推了推,身边没有一个人可以放心,看谁都像要取他性命的。启人故意让北门的兵力松懈,用的或许就是诱敌的招数,着人查探了一下,并没遇到伏击。想了个主意,放出风声,当年宣德帝是尚书、满禄与他三人共同刺杀,果然消息有用,启人开始派人攻城,满禄不得已,披挂上阵迎战了一场,满禄有万夫莫挡之勇,出城力战一场后,卸下启人岳父原兵部侍郎内阁学士手臂一条,一身血迹闯入瑞王爷府,逼瑞王夫人手书一封给启人,此后,城外贵戚重臣均有接到不同形式的家信。
此事过去已半月有余,启人不见有什么动静,每日箭阵花红依旧,满禄揣测不出他的心思,董裴越发的坐不住,整日心惊胆跳满眼皆是血丝,满禄见他神色之间似乎揣度着弃城而逃抑或自裁,越发的看不上眼。
城禁许久,京中所存粮食本就不多,粮仓又被烧得差不多,饿红了眼的百姓开始能抢的抢能劫的劫,启人大发慈悲,允许京郊菜农进京买卖,守城的尚书大人则不允外人进城,城外皆是重兵,一个闪失兵马趁隙攻入可不得儿戏,百姓激愤开始围困尚书府在兵部门口喊冤,瑞王呼声日益高涨,尚书怕闹出事端,里外皆乱,一再让董裴发放宫中储备皇粮,尚书本就憎恨董裴将谋逆轼君一罪分摊,董裴却疑心尚书要取他人头做花红,近日布防时又起冲突,两人关系一度剑把驽张,为开仓放粮一事几近在公堂上争吵起来,董裴无耐之下只得应允,私下里暗做打算。
菜农绕到北城门,守门士兵放下吊篮将人一个一个吊入,尚书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嘱咐人详查细作不得放过。董裴同党没想到董裴去势如此之快,措手不及间,倒戈的倒戈,醉生梦死的假装不问世事,岌岌可危的整日提心吊胆。兵部尚书来见满禄的时,除了抱怨董裴烂泥扶不上墙之外,对满禄表现也颇为不满,暗示他日夜操劳,将军却如高枕无忧般闲适度日也不知道是早有安排,还是真的待城破之日即是殒命之时。满禄笑着四两拨千斤挡了过去,却暗自思忖,他与瑞王爷之间的梁子非一般之深,不可消弥啊。
满禄手指刮了刮鼻子,嗅了两下,用脚尖将四喜膝盖往两边又分了分,按着四喜的头让他将喷出的浊液咽了下去,四喜虽然恶心得想吐,仍然分二次咽了下去,用舌头舔净男根,帮满禄整理发下摆后,满禄对外面说“进来说话吧!”
那人手持一轴画卷,进来后偷眼看四喜,此人大氅在舱外已褪下,一身劲装双眼炯炯有神,乍见四喜眉眼愣了一下,四喜本就行动不便,也不避人,冲他微微一笑,歪着身子坐到一旁用钎子挑炉中的火,那人在舱外凭耳力听舱内气息,多少有些疑惑,猜度舱内刚才发生的事,又见四喜足下,方知满禄拿此人为重果同外间传闻一般并非虚言,四喜足下穿着一双黄金靴,各重四十斤,别说跑,走都走不动。满禄见他瞄四喜,笑笑释疑“但说无妨,”
那人向满禄施一礼,目光闪烁的说“笙女,失败了。”
满禄皱眉,此女本只想用一次,不想启人一直未近身,反而以此为由,向宣德示情归京,此女也大出意料的在启人身边埋伏了这许久,满禄是急得没辙了,终于用上这颗暗子,轻轻捶了一下座椅,又问“那事怎样?”
对方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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