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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却邪掏心窝子的说道:“阿离自然是漂亮的。”
“我问的是夜壶。”
……
华却邪提着夜壶,又看了看叶鸩离,红着脸背过身去,向隅而尿,半天不得疏通,脸色便作青青河畔草,回头低声下气的央告:“阿离……你能不能下车一会儿?”
叶鸩离眼中笑意盈盈,嘴唇弧线玲珑得可入晚唐词:“外面冷。”
华却邪几乎要哭了:“我……”
叶鸩离正色道:“邪兄,年纪轻轻,有病得治……”
话音未落,一指重重戳在他膝盖内侧阴陵泉穴。
哗哗之声应指而响,华却邪双目紧闭似昏如死,叶鸩离一把声音金振玉质,琳琅满耳:“此穴治闭尿遗精、阳而不举,邪兄常按之,久而能见效。”
一路行来,两人朝夕相处日夜相对,华却邪身上的伤好得很快,却添了无数心病怪症,有天忍不住黯然道:“阿离,你再这样,我就要死了。”
叶鸩离滚在车厢内的锦榻上,枕着他一条大腿,一边伸手指逗着养来喂蛊的一罐小蛇,一边从一只水晶盘里掰大石榴吃,石榴籽啐在华却邪手心里,嘴唇偶尔会触及掌心,华却邪就跟发了疟疾也似,一个虎躯剧震接一个虎躯狂抖。
闻言叶鸩离动了动脑袋,懒懒道:“我再怎样?”
华却邪只能赤眉红脸的叹气,叶鸩离在他衣衫上擦了擦手:“你是属螃蟹的么?对了……刚刚你说初上点苍山时,二师兄剑法最高,削掉了你的……什么来着?”
华却邪道:“帽子……我以为你不爱听。”
叶鸩离眼眸笑得弯弯的,道:“没有,我很喜欢听你唠叨,邪兄,这一路有你相伴,我很是开心。”
这些时日华却邪纵然徘徊在怪病欲死的边缘,但跟叶鸩离一起,看着那张或慧黠或纯稚的笑脸,不由自主的便竹筒倒豆子,把自己二十多年的经历过往,事无巨细不分贤愚的一一道来,过后想想,竟不知自己能有这许多的话要说!
原本还担心自己聒噪不招人待见,此刻听得叶鸩离一句开心,登时手心汗津津的,恨不能就去茶寮酒肆里学一套隋唐演义讲给叶鸩离听才好,心道,你有一分开心,我便是十二万分的开心,若一辈子只在这条路上,永远也走不到头,永远哄着你开心,便是由剑破道的毕生所求,也可以抛诸脑后。
奈何天不从人愿,车行再慢,也已进了南疆地界,离七星湖渐近,华却邪不由得沉默下来而郁郁寡欢了。
自己亏欠叶鸩离良多,君子一诺,重逾千钧,他既然要自己进七星湖以为报答,也只能听而从之,但以命相报后,若还能活着,定然还是要离开,行遍天下,仗剑游而侠。
他这点儿心思全写在脸上,叶鸩离冷眼看着,只作浑然不觉,对他仍是笑语焉焉百般欺压。
这日已至七星湖外湖处,众人弃车登舟,叶鸩离却不急着动身,只推了推华却邪,道:“下车,滚罢!”
华却邪出得马车,伸手欲接他下来:“我随你一道上船。”
叶鸩离笑了笑:“不必了……你这就走吧,我不送你。”
华却邪完全怔住了:“阿离,你……”
叶鸩离撇了撇嘴,又是倨傲又是骄矜:“你心里不喜欢七星湖,当我不知道么?你以为自个儿有多稀罕金贵?我就这么舍不得放你走?”
“我懂你四海独行求剑道的心意,可你懂我叶鸩离么?我堂堂七星湖叶总管,是挟恩图报逼良为娼的人么?我长得难道像龟公?像大茶壶?你眼睛瞎掉了心也盲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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