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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方时推开他,嗓音又轻又冷:“好笑么?”
盛约没吭声,眼神里期待混着委屈,小心地望过来。
柏方时的心被狠狠揪了一把,他指着卧室说:“我不知道你哪句是真话,哪句是假话,盛约,你变了,我看不懂你了。不如就这样,你别在从我身上找乐子,我这个人无聊得很,还活得一年不如一年,你就放过我,去和你男朋友在一起,回美国也好,留在国内也罢,都不关我的事,你现在就搬走吧,我帮你订酒店——”
柏方时一股火从头烧到脚,冲动之下也不知道自己在胡说什么了,脑子里是滔天火海,卷着一团烧不尽的乱麻,只想尽快全斩了。
他拖着盛约往卧室走,看样子要亲手帮盛约打包行李。
盛约的行李不多,就衣柜里挂着的几套衣服,柜子上摆放的零星杂物,和一台笔记本电脑。
柏方时把衣柜打开,一股脑全取出来塞进皮箱里。
盛约的皮箱没上锁,他一掀开,不知碰到了什么,里面的夹层里突然掉出一个东西。柏方时微微错愕,盛约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他捡起一看,是一个白色的药瓶。
“……这是什么?”
药瓶上密密麻麻一排英文,柏方时本来能看懂,但他现在很不冷静,眼前看什么都是浮着的,那些字母从视网膜上迅速掠过,他没能把它们翻译成自己理解的语言。
盛约却不回答,一声不吭地一把抢走他手里的东西,打开箱子,将它放回原来的位置,然后把衣服、电脑、杂物,以最快的速度装好。
“行,我现在就搬出去。”
盛约突然改变态度,“谢谢你这些天的照顾,再见。”
“……”
盛约挺着脊背,拖着行李,嘭地一声摔上了门。
病
柏方时花了几分钟从失控的情绪里挣脱出来,刚才他对盛约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不受自己控制,他仿佛被什么东西附体了,那个东西在他心里压抑了许多年,破体而出时一举撕碎了他的体面。
柏方时想起刚才那瓶药,和盛约被发现吃药后的反应,心往下沉了沉,后知后觉地追了出去。
这时,外面夜已经深了,小区里的喷泉坏了很久,最近才修好。柏方时追到这的时候,盛约正站在灯光变幻的喷泉下低头看手机,可能是在联系助理来接他。
他抬头看见柏方时,立刻拖起箱子就走。
“等等!”
柏方时一把抓住他,由于刚才跑得太急,说话时气息微喘,“你怎么回事,刚才那是什么药?”
盛约冷冷地瞟来一眼:“关你什么事?”
柏方时不理会他的态度,又问一遍:“是什么药,你生病了?”
“对,传染病,呼吸传染,你离我远点儿。”
盛约心情不好时活像个棒槌,一句好话都不会讲,他推开柏方时,把箱子拖得在地面上刮出刺耳的噪音,大步往前走。
这时候他倒是不讲“好朋友”
那套虚伪的说辞了,但是发红的眼角在这么亮的灯光下一点也藏不住,柏方时不怕他发火,最见不得他哭,当即心软了半截,拉住他,耐着性子问第三遍:“到底什么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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