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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飞舞着,根本无法把握自己的命运。白轩逸在那块儿分析案情的白板上,写下了相关案件中所有人员的姓名、重要的时间和细节线索,又用红蓝色的白板笔勾画出相互间的关系。密密麻麻,形同蛛网。
——火灾一定不是意外。生火灾的核心区域是一片木头厂,楚卫民曾经是木头厂的工程监理。过去了十几年,这下面到底埋藏着什么样的秘密,其背后的黑恶势力还一定要这样地铤而走险、毁罪灭迹?而且手脚干脆北风卷地,证明从本质上他们要么是武装的精英阶层,要么就是武装精英阶层的亲密朋友。
多年的那场大火是此行的一号督导案件,现在这群人还敢当着面放第二把火?即便是中央来的班子,不是你自己的主场,难道也就只能先这样被人窜台了?犯罪分子如此胆大妄为,触动北京敏感神经。官方的行动虽然犀利但也同样无力,白轩逸正处在这个旋涡的风暴眼中,专案组顶着巨大的压力。
除了这起突事件,都的专案组来到广东省的大岭镇下沉督导,没有像预想的一样,引关注和舆论。体验过申城的天有多黑,白轩逸看得出,村子党政结构的内部显然存在着塌方式腐败。外面的一切却看似平静而有序,甚至直到下午两点钟,才有了第一个人来敲白组长的门。
苏殊把纵火案的卷宗收集好了,用小车推过来。何意羡不加检点地撵在后头:“小苏啊,给我也看看嘛,别这么小气!”
苏殊严肃认真,但被何意羡衬得像个小科员小可怜,快化了的可可泡芙小牛奶似得。
听说何意羡还不止骚扰国家公务员,甚至破坏现场,午饭后去木头厂那转了一圈,与某某到此一游的踩踏性质无二区别。
何意羡说:“白轩逸,你这小弟不行,混社会大哥要吸烟不知道递火。”
说得好像他们关系多非同一般似得,苏殊顿时气晕了过去。让这种人在异地代表申城的整体律师形象,苏殊替他感到极大的难为情。但是白轩逸让他先出去等一会,门也带上。
门一关,何意羡笑道:“男明星的脸从昨天开始就苦上啦,一脸便秘样?自己拉不出屎在怪地球没引力吗?”
白轩逸把案宗分成两叠小山,说:“你负责这些。”
“这就大公无私、照章办事啦,要不是有点想你了来看看你,我都费事叼你。”
何意羡像一帖膏药似得黏着他,面对面不雅观地又摸又抱,在衙门对着钦差一阵堂皇地揩油道,“你还认识我是谁啦,想想今天第一你打给谁的,好吧?”
何意羡哼哼叽叽像风湿痛作,屁股像荷叶一样荡漾,不禁会怀疑他下一秒是否会脱下内裤绑头借此诱惑男友。不合礼法的模样,像专门跑来办公场所拿着钱玩人似得。感情对他来说仅仅是一门手艺,放浪而娶不得的他的一技之长就是玩弄男人。
白轩逸不得不按了按他的肩膀:“不是要看资料吗?有意见可以提,有想法可以说。”
“我突然又不想看了,除非你让我罚你有空就一直抱。”
何意羡把他推到沙里,猝不及防地快吧唧了他一口,“公诉人真可爱,我真想一张房卡甩你脸上。但是我心疼你,你再多办一件‘案子’,身体就该受不了了吧?”
白轩逸是一个训练有素的特警军人,何意羡却把他当成肌肉椅来使用。还好这时候许福龙及其他组员推门而入,中止了事态的恶劣演变。
何意羡个人定位模糊地旁听了这场案情分析会。蒋爱华汇报的中途,多次停下来瞅瞅何意羡,瞅瞅白轩逸:坐在您旁边的这个律师如今的立场纯洁吗?我们内部的这些讨论,这都是可以说的吗?说句良心话,这律师坐没坐相,动作随意。散漫得跟在自家澡堂里一样。律所不培训吗?罢了,律所也许是我国凝聚力最弱、最难管理的商业组织。但是他何律师到底在上班还是下班?说话也是一副公检法扛把子的味道,你是山鸡还是陈浩南,你教我们做事?狂到没边了。
投影仪先播放了一段陈旧的录像:被火浪吞噬的木质房屋,房屋四面的墙壁脱落,喷出大量火焰和黑烟。影像上下晃动,火柱不断从瓦房顶蹿起。桥溪村虽称作村落,但真正聚在一起的不过十户左右,剩下的全部分散在山林中、梯田间,但哪哪都是一片血红。视频的最后,木头厂四周拉起了警戒线,线外当地电视台的记者举着摄像机。工厂的柱子因为为了方便消防员搜寻生还者而被推倒在地,里头也因此一览无余:那斜着跪倒在地上仿佛一副忏悔样子,便是楚卫民了。
“这就是当年纵火案的真实画面。”
蒋爱华说。
“看到了。”
何意羡一直在手机上切水果,头没抬地说,“火的确是从木厂起的,但是怎么认定的纵火人就是他呢,现场就没有别的工人在?”
蒋爱华说何律师您有所不知,木厂里当时还现了十九名受害者,身上都被浇上了煤油。十九名中有十三名人已经确认死亡,尚有气息的被送往了市医院。但山路太长,没一个人捱完了那段路。不管怎么说,还不好说,起火点……火真是先从工厂的建筑上燃起来的吗?
罪犯在活人的身上点着了火。照片上,被火烧而碳化的尸体,尸体上覆盖着红色与黑色的斑纹。脸上的肌肉融化,像鱼鳞一样凹凸不平。相互咬合的牙齿裸露出来,手脚扭曲交缠,比赛中的拳击运动员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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