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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澈瞳孔震颤,一股难以言说的恐惧爬上心尖。
背后阵阵发凉,仿佛是被什么毒蛇给死死盯上了一样。
他攥紧手指,下意识的仰起头来看向沈听肆,仿佛是引颈受戮的纯洁羔羊,大眼睛里闪烁着无辜之色,全然一副乖顺的模样,再配上他不良于形的身体,看起来格外的惹人怜惜。
“我不明白九千岁的意思。”
梁澈在这一瞬间,将心底所有的情绪都摒弃了去,强迫自己固执的认为,沈听肆就是他此生唯一的救赎。
所以在面对这个权倾朝野的宦官头子的时候,他自然而然的表现出脆弱的模样。
沈听肆微微向前倾斜了身子,凑近梁澈,墨色的发丝如绸缎般的垂落,发尾打在梁澈的脸上,带来酥酥麻麻的痒意。
他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笑,整个人看起来格外的温柔,可说话的嗓音却很低,稳的没有半分波澜,“殿下当真……听不懂吗?”
苍白却又修长的指节,从宽大的袖袍下伸出,缓缓按上梁澈的肩头,又一路顺着他的脊背往下,似有若无的触感落在他的皮肤上,让他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
仿佛是一条黏腻的毒蛇攀援而上,随时准备着将他绞杀。
在梁澈几乎快要绷不住之际,那双手却突然离开了他的脊背,稳稳的抓住了他的轮椅。
沈听肆幽幽的嗓音从背后传来,“元华就在前面等着殿下呢。”
梁澈伪装出来的无辜表情顿时一僵。
他在上马车的时候没看到元华,心中就有疑虑了。
但他始终还抱着一丝的侥幸,觉得自己能够隐瞒过去。
但现在……
梁澈的脑子顿时有些迟钝,根本思索不出一个切实有效的方法来。
他并没有要求元华做什么伤害沈听肆的事情,只是让元华拦住了沈听肆的脚步,拖着他晚回来一些而已。
应当……还有机会的吧?
梁澈拼命地将那股不好的预感压下去,努力装出一副茫然的样子,“元华他,是犯了什么错了吗?”
沈听肆垂头看他,冷冽的眼眸闭了闭,削弱了平日里带来的威压感,长长的睫毛在昏暗的宫灯的照应下投出片片阴影。
他不说话,就只是静静的瞧着梁澈。
双眼中带着玩味的笑意。
梁澈身上穿的衣服很暖和,自从两年前被从冷宫里带出来,他就再也没有受过冻了。
可此时此刻,他却感到了无尽的寒意,就仿佛是整个人掉进了冰窖里一样。
整个脑子里面只有一个想法:
——他知道了!
他知道了!!!
梁澈感觉自己所有的理智都在这一瞬间被一柄锋利的坚韧给划开了去,几乎再也维持不住脸上的表情。
可就在他即将要开口求饶之前,沈听肆却忽然转身朝前走去。
崇明亦步亦趋的推着梁澈的轮椅跟上。
梁澈瞬间有些愣怔,完全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沈听肆不是发现他有别的小动作了吗?
竟会这样轻松的放过他?
在梁澈思索之际,沈听肆带着些许冷意的嗓音传来,“到了。”
梁澈下意识抬眸,在看到牌匾上清楚的写着“蚕室”
两个大字的时候,浑身的血都凉了。
他不可置信般的瞪大了双眼,用力的用双手捂着自己的小腹处,脸上的表情再也维持不住,显得有些狰狞了起来。
蚕室可是宫里给太监净身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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