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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真。」
明決喊了一聲她的名字,轉過臉來看著她,措辭簡練道:「回家去。」
流真對著他皺了下眉。
這招對明決沒有用,他很有耐心地重複了一句。
「回家去。」
流真與明決對視了一陣,最終敗下陣來。
「哦。」
沒辦法,誰叫她的爸爸和爺爺,也就是明決的舅舅和外祖父,都對她這位表哥疼愛有加呢。
她平時是家裡的山大王,可明決一旦回來,她這位山大王也得靠邊站。
「我走了,表哥。」
明決點了下頭,對她淡淡講:「以後少來這裡。」
言外之意,在場的人都聽明白了。
流真頗為哀怨地看了他一眼,想要回頭去看施世朗的時候,明決沒有出力地推了一下她的肩。
「回去吧,」他面上兄長的嚴格退了少許,語氣平和道,「到家後,老爺子問起,可以說在我這裡。」
流真抿唇點了點頭,朝他笑笑。
「表哥,再見。」
流真走後,施世朗還站在門邊,明決連看都不看他一眼,徑直走了進去。
到家以後,明決取來一隻白色花瓶,往裡面灌了大半的清水。他把買回來的花拆開來,發現花枝的數量比他想像中還要多,而他家獨有這一個花瓶,只好盡他所能,耐心地把洋桔梗一支支裝進去,最後對著頭重腳輕的花瓶抻了抻眉。
他輕輕捻著那些纖細柔軟,花瓣向外微微翻卷著的洋桔梗,不自覺地抿了抿唇。
倒還挺好看的。
他本來並沒有買花的打算,從報社回來的路上,看見那個總在早上挑花來賣的老太太坐在平日的位置里,靜靜等待著客人上前。
他往鋪在地上的白布看了一眼,平時想要的白山茶花今早沒有,只剩下這些綠白重瓣的洋桔梗。
就在他準備走的時候,又往回看了一眼,最終還是沒忍住,回頭把剩下的洋桔梗全買了。
因明決是一位很慷慨的主顧,因此老太太對他印象頗深,一邊包花一邊跟他聊天。
老太太只收了一束洋桔梗的錢,明決不知如何回贈她的大方,只好把手裡多出來的一份今天的早報給了她。
明決剛弄好花,門鈴突然響了起來。
明決站了起來,走過去開門,看到施世朗正斜撐著牆站在門外,定定看著他。
他那頭快要及肩的黑髮沒有收拾,散亂的攏在耳後,下巴上殘留著些許宿夜的青色胡茬,身上只披了件沾著油彩的大褂襯衫,連扣子都懶得系,沒有必要的露出隱若顯現的胸膛來。
明決聞到了他身上松節油的味道,眼神更淡了些。
「有事嗎?」
「喏,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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