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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背走散了。
过一会,何意羡慨叹:“这是何必呢?对不起,我的个人魅力征服了你,让你的小头控制大头了。但你不能怪我,我就是想让人干,怎么样?我只是不小心绊倒和你上了个床,我对你还只是有点好感还谈不上爱,为什么?因为咱们都是好人吧,好人有啥用啊,好人除了好,就没别的本事了。哥,能这么叫你么?你的好我都记在心里了,这辈子还不完,还有下辈子呢,我下辈子还娶你好吗?”
白轩逸咬他的嘴唇好像咬出了细小的伤口,何意羡却一直死死拽着被子守身如玉的样子。
“我没跟你开玩笑,你别把我的话不当话。”
何意羡叮里咣当从枕头下掏出来一把东西,“你瞧这。”
金耳环、金项链、金戒指、金脚镯、金手镯,嫁娶习俗里的五金,几乎大6法系里最具法律解释权威的物质情书。可有个说法,五金之外还有两不要,不要累赘,不要拖累。
一点光亮都没有,东西看不清。何意羡非常小声说:“你不收也没关系,你不嫌我家穷,不嫌我家床板硬,不嫌我家被子臭,不嫌我家的蚊帐破,你就是给足我一辈子的面子了。”
白轩逸感觉到一种冲击。记忆呼啸着要来了吗?宛若一种酸,销蚀了五光十色的谎言与表象。白轩逸不知道从何说起,回忆里震震的大声让他剧烈地头疼起来。
何意羡忽然嗓门特别大:“你去哪?”
看白轩逸起身,何意羡真的吓了一大跳。他其实心底非常清楚,与其说是他在想自己该在什么时候、以一种怎样的方式主动地离开白轩逸,不如说他最担心的总是白轩逸会以一种怎样猝不及防的方式、怎样突如其来地离开他,就像那年他们兄弟两回到家的那天。这么多年来,他已经习惯了把自己的生活跟他紧紧缠绕在一起思考,他已经习惯了他对自己思想、情绪与生活的介入,他又怎么能离开得了他一时半刻?
白轩逸只是说:“我去倒水,吃点药。”
“那我不说了,我错了!你不要吃,药都是三分毒。”
何意羡连忙闭嘴,怕白轩逸心里好不容易快长全乎的窟窿,再给捅开了。
然后从自己的被子里伸出一只手,伸进白轩逸的被子握住他,肉体的接触仅仅停留在此:“其实,我也喜欢你有时候对我疯一点。”
头太疼了,白轩逸还是要去。可是刚下床就踢到了脚边的硬物,好像是一沓手稿、书籍之类的东西。
何意羡以一种喜气洋洋,献宝的口气说:“送你的。”
“你现在这个工作,要我看,不好。危险危险不说,你要说多有成就感,真的没有,检察官办案办到一定数量级,基本上都是重复劳动,真的是司法民工。司法制度展了这么多年,居然还在每天讨论这种初级的aBc问题。我们两人在法庭上吵架真的没有必要,那样你还不如跟我到农村去给农民兄弟演一场相声。而且,你老是以为你这是清廉,你以为你这是自律,你这是不懂规矩,不懂市场经济规律,你只看见那只有形的手,看不见那只无形的手。都说刑事辩护风险高,我看公诉业务的保险成本也不低,但是我这样身份的人,坐十次牢又有什么关系?我出来了还不照样做生意,我就是在牢里也还可以遥控生意。你坐得起牢吗?你坐一天都不行,你一坐牢你就什么都没有了,你就一切都彻底完蛋了,你都知道不知道?”
他无声地叹了一口气:“所以我想,万一有一天你干不下去了怎么办?我从前业余时,写过一些东西,我已经请人帮忙了,替你出版了,署你的名,初稿我放这了,你自己看看有没有要改的,敏感的。呵呵,反正我脑瓜子里面的东西,分你一小疙瘩,就够你用半辈子的了。这样,你就是在现在的岗位上干不下去了,要是有关部门报废你的饭碗,还可以把你送上法庭,你在学术界还有条路可退,掉过头来还可以去做学问、搞研究、写文章……”
一个能量极高的人,竟然把姿态放得这样平。但,这话真就是瞎操心。等到跳机事件的国际影响淡化以后,白轩逸必然要升回市一级领导了,将来就算是当不下去了,市一级干部的待遇也是跑不了的。小车、小楼、小秘书,一样也少不了他的,全世界的人都水深火热了,也没他什么事。
千万别在何意羡面前说这个,否则他会激烈得尖叫,谁说这个话,那是还不了解他哥。他哥到那一天,让白轩逸那样被政府养着,凑凑合合地活着,他会非常非常痛苦的!你们都不了解他,你们都不了解他!我必须为我哥准备一条退路。
白轩逸头痛难当,几乎断了全部思考的通路,如此长的一段话能吸收进去半句都算不错。否则他应当深刻地意识到,此刻何意羡吃错了药似得奔放大胆的付出,贡献,与他一向以来贫乏吝啬的感情承诺尤为冲突,参差得可怕。
吃完药回到床边,白轩逸“打扫”
床铺。为什么一床果干果脯?
圆的,扁的,椭的,那是红枣、花生、桂圆和莲子。
何意羡用手托着下巴,眼睛雾雾地望着他:“这叫一撒花生二撒枣,三撒娃娃满堂跑,四撒事事如意,五撒五子登科,六撒六六双全,七撒七子团圆,八撒……”
白轩逸被说得笑了,何意羡:“你在笑什么呢?你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很想把你拎起来,倒过来抖一抖。”
白轩逸说。看看你还藏着多少花样和戏法。
“干嘛,我还没念完。”
何意羡把自己的铺盖一掀,握住白轩逸的手,欲说还休地拉了拉,“九撒十撒我不会,今晚随你怎么睡。”
相拥时,何意羡开始用浓重的鼻音说话:“你有没有现,我哪里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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