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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老夫人看著兩眼泛著光亮的小丫頭，愣住片刻，輕聲的說道，「我們暖暖是真的長大了。」

「如今你懂得道理，比我都要多。」

秦老夫人的精神頭兒有些不夠，只說了兩句話，就有些昏沉沉的坐不住，眼睛輕輕的合在一起。秦湘暖見狀，扶著她靠在稍微軟一點兒的地方，把肩膀遞過去，讓她能夠睡得稍微安穩一些。

天空已經泛起了一絲絲的魚肚白，想來這幾日都會是好天氣。

「表哥，貝貝，你們在吃什麼？」

另一端，秦湘嵩看著喝牛奶的兩人，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嘟著嘴，滿臉都是憤怒的問。

第四十六章漸生二心

「你們偷吃東西！」

秦湘嵩的臉蛋兒因憤怒而皺成一團，他揮舞著拳頭打在秦楓的身上，眼睛裡都是仇視的仰起頭，「你們不給我吃肉，自己躲在這兒，偷偷吃好東西！我要回去告訴娘親！你們太過分了……」他頭也不回的跑走，貝貝擔心的扯著秦楓的衣擺，「大哥哥，怎麼辦？」

「三嬸嬸會不會怪我們？」

秦楓揉了揉貝貝的頭，把她抱在懷裡，將剩下的半瓶牛奶給她說，「不怕，天塌下來有大哥哥頂著呢。那混世小魔王鬧不出多大的動靜來。」他嘴裡這麼說，卻還是有些擔心的看著秦湘暖的方向，心裡有些懊惱。剛才應該躲得再遠一點兒，怎麼就偏偏被他給看到了？

秦湘嵩哭的眼淚一把，鼻涕一把的跑到齊氏的身邊。

看著自家兒子哭的上氣不接下氣，齊氏急忙拽著他，急切的詢問，「怎麼回事？誰欺負你了？娘去給你出頭啊！」齊氏輕輕拍打著秦湘嵩的屁股和後背，等他稍微把氣兒順了一些，斷斷續續的告狀。齊氏聽了來龍去脈，看向和樂融融的秦家大房和二房，狠狠地咬著牙齒。

「你是男子漢，身體又不虛，如今環境條件不好，怎還能夠饞口腹之慾？」

秦文被秦湘嵩的哭聲給引來，聽到了全程，坐在他們娘倆的身邊，循循善誘的教導著，「你是貝貝的小哥哥，若是遇到好吃的，也應該要先給她，而不是只顧著自己。如果東西是充足的，楓表哥和其他人肯定會給你的，這幾日，你的吃食也沒有少。對不對？」

秦湘嵩若有若思的看著秦文，原本的情緒也緩解冷靜了幾分。

齊氏在旁邊卻冷笑著，「沒有少？那都是些什麼東西，怕都是人家不要的，可不是都給我們嵩兒吃了。硬邦邦的餅子，這兩日，白面饅頭都不給我們分發了。我以為是府里的物資都不夠，可你看看，是這個道理嗎？若是都不夠，怎麼貝貝就有牛奶喝？秦楓也有！」

「秦楓都已經多大了？若是懂得謙讓，他不是應該把東西都給咱們嵩兒？」

齊氏看著秦文，滿眼都是怨念，帶著幾分恨鐵不成鋼的腔調說，「平日裡都說是一家人，不分親疏遠近。可結果呢？還不是緊著關係好的人，二房跟大房素來關係好。秦楓自小就像是養在大哥家裡的，二哥也經常跟著大哥出去征戰，好歹算是親信。這平時有說有笑的，關鍵時刻也惦記著……」

「前兩日二嫂說是覺得身上寒，秦湘暖不知道從哪兒就找來了一副藥給她喝。」

齊氏錘著自己的胳膊，看著不再作聲的秦文，「我這渾身的風濕都已經多久了？一路上奔波勞累，活兒也沒有少做，可是呢？誰來關心過我一句！還不都是因為你沒出息，收不到你們家裡的待見，母親平時對你也不聞不問的，原本你讀書，倒是指望著能夠靠大哥在朝中的官職庇護，能夠謀個生路。」

「現在還看什麼書！」

「讀了那麼多的聖賢書，哪本能夠讓你多一口肉吃？沒出息的東西！」

齊氏嘴裡說的話越來越難聽，秦文的臉色也是愈發不好。他們夫妻二人之間的感情，從前算得上是相敬如賓，只是媒妁之言娶進來的娘子，再不合心意，卻也是要敬著，重著的，可自從將軍府一落千丈，踏上流放之路，齊氏的性格就越發暴露出來，這讓秦文十分難忍。

「你總是找他人的麻煩和問題！你怎從不想想自己？」

「為何暖暖不願意給你分一些吃食？當初在野人谷，若不是他們即使找到水源，恐怕我們都要渴死了，為何？還不是你把水都給了嵩兒，讓他洗澡？你做那些事情的時候，可想過別人？」秦文是書生，說話向來都是溫吞儒雅的，可這日，他總算是忍耐不住，對齊氏高聲說了兩句。

齊氏沒想到他會如此，被喝住了半晌，隨即抬手指著秦文說，「好啊！事到如今，你來埋怨我了！我為嵩兒好，難道他只是我的兒子？不是你的血脈嗎？說到底，我也是為了你們秦家！難道那些東西都是吃進了我的肚子裡？秦文！你個沒有良心的！」

他們兩人的爭吵聲過大，吵惹的周圍人都無法睡著，紛紛醒了以後圍過來。

秦義看到被氣的拂袖，原地背對著齊氏的秦文，把他扯到一邊，「老三，你平時不是如此急性子的人，怎麼現在跟弟妹吵鬧起來了？咱們將軍府，現在最重要的是團結。低個頭，認個錯，女子只是想要讓你哄一哄而已，怎還認真起來了？」

「將軍府？現在哪裡有將軍府。二哥，你也不用勸他，我跟他是一日都過不下去了。」

齊氏環顧著周圍，蹲坐在地上，擺出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架勢來，她拍著胸脯，紅著眼眶，像是撒潑般的看向秦老夫人，「母親，我問問您，這些年來，我給你們秦家做兒媳做的如何？可是有半點兒錯？我也給你們生了嵩兒，給秦文傳宗接代，可現在呢？你們誰把我當成是府里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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