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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看我,」陳可依舊冷著張臉,她沒替人埋怨的愛好,但腦袋裡還是在開口的瞬間就浮現出杜亦極度虛弱的模樣,陳可頓了下才道,「他還在昏迷,你多陪陪吧。」
余賢急又沒急。
他恨不得立即就能看到心心念念的人,卻沒馬上出發,他坐在病床上緊盯著自己的雙手。
這雙手,究竟是否有能力保護杜亦?
生抽殊力啊,隊長他該有多疼。
余賢堵得喘不上氣,他按著心口無神地望向窗外。陳可離開一個多小時了,余賢終於換下病號服認認真真地把行動部制服穿好,洗了把臉讓自己看起來沒那麼憔悴才算做好前期準備。
杜亦住在療養區特設病房,上次就是在這裡,余賢抱著他忍受轉換殊力型帶來的腹痛。
這次,他沒有痛得輾轉反側。杜亦戴著氧氣罩,身上的各種管子連接著床頭的檢測儀器,病床的上方懸著一台黑色的八角儀器正在緩慢地轉動,淡淡的藍光自其中散出打在杜亦的身上,維持著他的生息。
完全不一樣。
杜亦從頭到腳完全被濃重的病態占據,與余賢初見時的俊朗清潤神態判若兩人。就像是八角儀器放出的幻影,待儀器收起來人就隨之消散了。
一個月,余賢沒日沒夜地守在病床前,雙頰凹陷,迅消瘦。
他每日都要拿著濕毛巾為杜亦擦拭胳膊,那條變得細瘦蒼白的手臂上布滿密密層層的針眼,又青又紫還滲著血絲。一隻手臂被余賢關照著,而另一隻則縛著層層光圈被固定住,各種顏色的藥液透過在不同位置破開的口子同時注入杜亦的體內。
三十多天,左臂接替右臂,輪番遭罪,余賢看著就喉痛鼻酸。
擦完胳膊又把杜亦虛軟的手包在兩掌之間,極輕極緩地摩挲著,企圖將那些已經滲透到骨子裡的寒驅散一二。余賢每日都重複這樣的動作,他希望杜亦能早點回應他。但他不著急,他可以等,可以等很久。
杜亦似是睡了很久,久到他睜開眼睛茫然地盯著一個點老半天都反應不出自己身在何處。身上除了疼就是累,雙眸乾枯無神失了水似的,眼珠慢慢轉動落到坐在床邊的虛影上,他默默地看了許久才認出來余賢來:「怎麼……」
只說了兩個字,杜亦就發不出聲了,他嗓子干疼得太厲害了,聲音弱得似在一根抻直的頭髮絲上撥了下,聽不出響。
余賢驚喜得忘了眨眼,他硬生生地拉住自己的情緒,反應迅地拿起床頭柜上的棉簽蘸著溫水小心翼翼地點著杜亦乾裂的唇瓣。他看得出杜亦想說話,隨即拿過準備好的發聲儀器給人戴上,這樣即使再小的聲音也能被放大傳遞出來。
「怎麼瘦成這樣?」杜亦問,他的音量透過儀器被提高了許多,虛弱的氣聲聽起來卻愈加明顯,「傷了?」
「沒沒……」余賢急著解釋,猛地就想到杜亦在濱海過渡帶說的那句話「你該長大了」,他立馬收住即將泛濫的情緒和就要宣之於口的憂愁,放緩呼吸和語調,「你別擔心,我沒事。」
「那是……沒好好吃飯熬夜守著我了?」
余賢不想再讓人憂心,他輕輕包住杜亦的手貼在臉頰上:「我想你。」
作品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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