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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佳节临近（第1页）

萧瑟时节中，午后的暖阳最为珍贵。慕容晓晓和黎茵，肩并肩走在溪流岸边。

溪水由洛河引入，清澈和缓，波光粼粼。沿岸堆砌的石头，既能看出别具匠心的设计，又与溪水、荷花浑然一体。

一只乌鸫鸟飞落在暗黄的莲蓬上，想啄几颗莲子充饥。脆响之下，枯槁的莲蓬枝被压断，吓得乌鸫鸟嚎叫着逃去天空。

黎茵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慕容晓晓却习以为常，这些天她已经不只一次听到这些残枝和饿禽的声音。

慕容晓晓停下脚步，背靠着石拱桥的雕栏：“冒然去紫微宫找你难......没有给你惹麻烦吧？出来后，我十分后悔，那天早上......一时脑子糊涂......”

“那些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情。”

黎茵在考虑，要不要告诉慕容晓晓，以后这类事情，还会不断生，自己没有机会戒掉那些滥杀的毛病。

“你的事情，我不会再干涉了。你想如何处理，便如何处理吧。”

慕容晓晓逆着阳光，望向溪流的尽头，声音有些疲倦：“我还是会尽心竭力在一旁帮你。我的要求，从今天起，只提给我自己，不会再强加到你身上。”

黎茵更加语塞，不知道是应该高兴，还是应该担忧。身旁人脸上的颜色，一看便知并非真的消化了此事。

迟疑良久，黎茵才开口：“我很羡慕我的姑母。”

慕容晓晓听着新奇，便问道：“你说的是竹青之前一直跟随的大长公主吗？”

“嗯......姑母与我一样，同为自己父母最疼爱的幼女。我们都是降生当日便有了封号，享受着贵无可贵的尊容，享受着挥霍不尽的财富。但是姑母什么都不用做，从出生到今年春天去世，五十二个春夏秋冬里，循环着一成不变的安逸生活。

前些天与吴皇谈论起姑母孩儿们的爵位，吴皇讥讽姑母，一大把年纪了，心思单纯的像个傻孩子。我却不觉得。在我眼里，一生顺遂的人才有资格傻，手段多的人不过是些疲于奔命的可怜虫。

我没有姑母那么好的命运，不能像她一样待人温和有礼，不能像她一样处事仁义宽厚，不能像她一样对敌对友兼收并蓄。即使，我们读了一样多的圣贤书。”

慕容晓晓知道黎茵想要说什么，她和黎茵口中的姑母并无区别。她身上没有匡扶江山的重担，她甚至被那几桩大生意养活得很滋润。她不用红着眼睛、呲着犬牙去和政敌们鏖战，所以她有心情用那些温和有礼、仁义宽厚、兼收并蓄的信条来标榜自己。

慕容晓晓悄悄抓起黎茵的手：“我明白，就算你不致他们于死地，他们也未必会对你手软。自古以来，政治斗争就是这样的，进一步鸡犬升天，退一步身死家灭。这些我都懂......我就是......一时间，有点接受不了我枕边的人正在做这些事情。

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不再干涉你。也许明天，也许下个月，这类的事情再次传到我耳朵里来，我可能还是会生气，还是会难以直视你。以后，我会尽量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不干扰到你。”

“你委屈吗？”

“当然委屈。但是，我所承受的委屈，没有你所承受的委屈大。只不过......你的委屈是为了江山，我的委屈是为了你。”

黎茵把头轻靠在慕容晓晓肩上：“真希望这一切能赶紧结束。我想带你去过不问世事的生活。”

慕容晓晓每次听到黎茵提起隐居山林的愿望，内心都会升起无限的唏嘘。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告诉黎茵，吴皇死后还有黎氏皇族间的内斗，朝堂上的波澜要一直等到她们都死去，才会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