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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座,淮安王的臉色黑沉,事到如今,阮兆的事難道還能不清楚,莫過於爭風吃醋。
手中的酒杯被他重重一砸。
阮三正敬酒過來,「叔叔,那日之事恐是被他挑撥,如今我是曉得錯了。」
賀元側身,皓腕一伸,圈著阮七,她嗔笑,「你可要在這兒,」她轉臉,往下一指,又轉來,眼角含媚,「睡我?」
阮七臉色微動,就要開口,賀元卻一下鬆開他,她的笑越來越冷,「你是滿意了。」
她起身就要向下走,阮七面色難看,一把拉著她,賀元甩開他的手,「滾。」
阮七一愣,就要立時起身追她,又一波人圍來敬酒,他只得眼睜睜見身姿搖晃的賀元往外走去。
不少人看得這一幕輕嗤不已。
賀元走的是殿後,除了宮仆侍衛,再無別人。
沒走兩步,身後就有人急追而來,賀元拉著宮婢,才站直了身,她回頭一看。
是阮三。
阮三站在那,唇色發白,卻硬擠出了笑,「去萃蘭宮看煙火吧。」
賀元的眼裡,剎那出現了光彩,她推開宮婢,伸了手去。
「我還記得,萃蘭宮的高樓,看煙火,最好看。」
十六歲前的除夕,賀元都是在宮裡過的。
她與阮三兩兩相依,嬉笑打鬧,這日就連明華也不得說他們。
歌姬唱曲,他們輕聲附和。舞姬起舞,他們晃著鈴鐺。
若那年瑞德帝小辦,沒得其他宗室,賀元還要自個兒跳舞。她哪會跳什麼,都是亂晃,阮三給她打著拍子。
而現在,再沒得比他們狼狽。
她是明華的獨女,如珠如寶的養大,如今淪落成隨意褻玩的玩寵。
而阮三,阮三是她舅舅最疼的兒子,卻要對著那些旁支旁系諂媚討好。
「賀元,不該這樣的。」臨近殿內,阮三突然道。
賀元抬頭望了一眼夜空,漆黑如墨。
·
那頭承珠殿燈火通明,歌舞熱鬧,這頭的萃蘭宮荒蕪死寂。
走進殿內,燭火黯淡,宮婢都無。
穆太妃獨自對著一桌菜餚,劉女官在側不知說著什麼。
阮三緩緩跪下,喚道:「母妃。」
穆太妃才抬起臉,她那雙呆滯的眼慢吞吞轉到了賀元。
「你這是終於想明白,娶了白氏。」
賀元這身華服盛妝,她竟認錯了人。
賀元蒼白著臉,她不願看見穆家人。
除了她,連阮三,也不過是太皇太后的提線木偶。
阮三跪在那,卻激怒穆太妃,「我不娶她。」
案面的杯子被穆太妃砸來,「滾!給我滾,你做的錯事,你除了娶她還有何辦法!」
她木訥著眼神,「賀元,元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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