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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27 誘餌1（第1页）

旁觀他倆這樣的互動的蘇雲暢自己呢？——一開始，很容易的就會因為事前認定了他們一開始就是「自己人」的簡單歸類，就輕易的被他們給誤導，也就未必會留意到他們之間的這點微妙的緊張關係。

而如果看不出他們之間的這點違和端倪來，那麼他就很容易會以為他們這是故意裝作「不和」的配合演戲。——只是，他們選擇要起爭執的這內容……

——那可就不僅僅只是單純的「關係好」的那種了，而是足以能引起他對他們兩個真實關係的懷疑，懷疑他們其實根本就不是什麼親戚，而是一個主導一個配合的上下級？！

——然而，問題就出在這兒：無論蘇雲暢是從「他全然不覺」和「他有及時察覺到自己的偏頗、先入為主，而及時地調整了自己的觀察視角」——這兩種中的哪種立場去看、去揣測他們的意圖，都會最終發現，這兩個「他」最後得出的結論，竟然都匯集到了同一個點上——都會認為，那女子和柯翔實是上下級的關係？

「難道她早就預料到我會看穿他們這樣的把戲？還是她早就打算好了——無論我看不看得穿，她都要讓我知道她跟柯翔之間的真實關係？——那，我這樣的『知道』，又究竟是我自己知道的？還是她想要我知道的？——還是說……她這是在測試我？」

她用的手法——並不是蘇雲暢慣用的，就更談不上熟悉；但是，對她背後的那種想要測試對方的動機……蘇雲暢卻有著敏銳的直覺感應——畢竟，他也是個過來人，經常的同時既是被測者，也是測探者……

只不過……如果蘇雲暢選擇相信他自己的直覺，認為她的目的正是要測試他？——那……她這麼做，難道就只是為了她口中的「交易」？

心裡有了些掂量，蘇雲暢又重看回柯清雲，開口回答她之前的問話：

「你之前問我，對你都知道多少？——其實，也沒多少……

「從你第一次跟著柯大人來我鶯歌樓，我就看出了——你，才是關鍵。

「那我自然是要好好地查一查你的底細。

「卻沒想到，之後竟然不是先被柯大人給算計，而是被你給算計了？

「我更沒想到，你竟會這樣囂張？竟然不怕事大，還故意要把事情鬧大？

「——你刻意燒屍，不就是為了要逼我親自前去會會你嗎？

「可惜……連我都感到意外……我到底還是低估了你？——結果，竟然連我自己都栽在了你的手裡。——你抓我輕易得……連我現在再回想起來，都還是會覺得很是不可思議……

「你問我對你都知道些什麼？——我剛才說的，就是我知道的。而且是全部！

「而至於我不知道的，那就要看你願不願意告訴我了？」

說完，蘇雲暢一瞬不瞬地盯著柯清雲，沒有半點玩笑的意思。

柯清雲並不迴避蘇雲暢的目光，一副無所謂地笑著，但是她的回答則是很正經的：

「一，你看出了我才是關鍵；

「二，你不意外於我的『女態』；

「三，那夜後傳出的說我是柯翔男寵的謠言，是你散播的。」

柯清雲說得很肯定。

柯翔聽了，也一點不懷疑她的判斷。——不如說，對於謠言肯定是出自鶯歌樓的判斷，他早就心中有數——只是唯一不確定的是，捏造這類謠言的主使者，究竟是蘇立文，還是蘇雲暢自己？

而今，柯翔為表立場，也為了給自己爭取點什麼日後可供他談判的價值……便習慣性地順勢一下站起，假裝動怒地指著蘇雲暢，控訴他道：「原來是你害我！」

柯翔的表演確實很逼真，然而，他選擇在此情此景下這樣做……在場的，沒人會吃他慣用於官場上的那一套……

蘇雲暢覺著柯翔有些小題大做了。當然，也是直覺著柯清雲應該不會為他做主。便更有底氣故意表露了他對柯翔的嫌棄的反質疑他道：

「是我又如何？

「當初你既然陪她來了我這兒，那就該清楚自己會有什麼後果？——謠言，不過是其中最可能會發生的。

「就算不是我散播的，不出一日，也定會有其他人散布出不利於你的流言蜚語——而且，內容的惡劣程度也未必就會比我對你那孤傲清高的形象的損毀好上多少。

「說起來，你反而還得多謝我將其他有心人的注意引向了對你其實是無關痛癢的方向才是……」

說到這兒，蘇雲暢刻意轉頭看向柯清雲，但卻是對柯翔的繼續說道：「而且，比起她的『燒屍』對我的傷害來，我對你做的，根本就不值一提。——難道不是？」

蘇雲暢就不信，近日來鬧得蘇府上下不得安寧，尤其是蘇雲峰那邊更不得安寧，時常會被蘇雲錦挑事、糾纏的相關傳聞，柯府那邊會沒有聽到一二的？會想不到他這個樓主如今的日子也大半不會比蘇雲峰好過多少，多半也是活在蘇立文遠勝從前的監視下？——這些，她會不知道？會想不到？

「呵呵。他說得對。柯翔，你坐下。」柯清雲是笑著回應的。

但是，她那後半句不容柯翔反抗的口吻，卻連蘇雲暢都能感覺得到——那一刻與她那表情截然不同的似乎隱藏著某種巨大壓倒性力量的、是對柯翔釋放的壓迫感，卻竟然莫名的也波及到了他？

果然，柯翔不再說話，默默地坐下。他此時的模樣，就好像是做好了覺悟：接下來，除非是柯清雲發話，否則他就只管靜靜旁觀。

蘇雲暢看在眼裡，就算沒親眼見過柯翔在朝上時，面對杜萱、杜宇默、蘇立文、還有周允瑞時的模樣，但也能想像得到——無論他們誰，都不可能能讓柯翔如此聽話。——否則，柯翔早就不可能還能以「中立」姿態的至今獨立於朝中了。

由此，便不難讓蘇雲暢從另一個角度看出了柯清雲的——或者說是柯清雲背後的勢力的——可能危險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