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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上一時只剩下餐具碰撞的聲音,鄭知夏垂著眼,冷掉的飯有些難以入口,咽進腹中後漲得喉嚨發苦,頂得難受,他偷偷去覷林霽的表情,卻感覺那人好似完全沒聽到這句話,又或者是覺得這種事再正常不過。
可明明十八歲的林霽,也會為了喜歡的女孩在花園裡跪滿整整一個下午。
「但我還是覺得相親不行,」鄭知夏說,「喜歡的人肯定要自己找,畢竟是一輩子的事。」
林夫人就笑,像在看一個天真無邪的孩童。
「相親未必就不好,」她說,「白露和你爸爸也是家裡的安排,或許有些老套的話在你們年輕人看來會很荒謬,但是知夏,門當戶對這個條件已經能夠篩選掉百分之九十的不合適人選了。」
鄭知夏只能沉默——他沒有立場反駁,也無法否認這是錯的,宋白露的做法無可厚非,而他的反抗也並非是單純地在捍衛自由戀愛的權利。
林夫人站起身,倏然笑了聲。
「可惜知夏你不是女孩子,」她玩笑地說,「不然我肯定和白露定個娃娃親,多省心啊,林霽多喜歡你。」
鄭知夏抿著唇笑了笑,很靦腆。
「確實挺可惜的,那樣我就不用被催著相親了。」
林夫人心滿意足地離開了餐桌,鄭知夏這才轉頭去看沉默不語的林霽,指尖捏得有點發白,狀似好奇地問:「哥,你真的要開始相親了嗎?」
林霽的沉默有種波瀾不驚的無謂感,他對鄭知夏微微點頭,說:「總歸是要結婚的。」
「噢。」
未出口的話卡在喉嚨深處,鄭知夏嗓音悶悶,好不容易有了開口的勇氣,林霽卻已經放下餐具準備出門。
「你下午可以睡一覺,」他對鄭知夏說,「也可以進我的書房玩電腦,至於別的東西——」
他頓了頓,指了指樓梯。
「現在不方便說,我們晚上再好好聊。」
他總是能輕而易舉地猜到鄭知夏在想什麼。
於是鄭知夏應了聲好,將一下午的時光都泡在了林霽的書房裡,好不容易等到對方回家,還沒來得及開口,就又被接連不斷的電話堵回了房間裡,他心煩意亂坐在桌邊刷手機,裴如許的消息淹沒在眾多消息之後,他興致缺缺地點開,是一張色情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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