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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宙猶豫了一下,說:「他還沒殺過人。」
邱鴿在他話音落下的一瞬間感覺到熱血從心臟激昂澎湃的流向四肢百骸,手指尖在顫抖,身體變得好重,在一望無際的黑暗中,即使怎麼奔跑也找不到出口的黑暗中,好像有一束銀色的光悄然出現,照亮了黑暗。
那個人,可以凌駕於別人生命,最終還是被社會道德所束縛,汲汲於氧氣。
明啟,也不過是一個普通的人類。
邱鴿按捺住心中的激動,問:「那你為什麼會跟著他?你怎麼和他認識的?」
許宙沒有隱瞞,似乎找到了一個宣洩口,他用充滿憐憫的眼神看著邱鴿,堅定的認為他不可能活下來。
「我是他第一個獵物,是我找上他的,他不想殺我,就養著我。」許宙拉開袖子,「這裡都是他弄得,用刀在我身上割了很多這樣的傷,每劃傷一刀就會給我一千塊,我覺得沒什麼不好,幫他幹事,能有錢。」
邱鴿聞言沉默了一會,大致猜出了他們的關係,支配和服從。
簡單來說,明啟在玩一個遊戲,投射性認同的遊戲。
沉浸在這種遊戲中的人,會比一般人更加渴望建立親密關係,但在親密關係中是看不到對方的真實存在,他們只關注對方是否如自己所願,按照自己所渴望的方式對待自己
換一種說法,那就是玩這個遊戲的明啟,只渴望許宙身上投射他自己的認同。
明啟這樣的人,他看似在乎許宙,但其實他在乎的是他投射到許宙身上的幻象,他會誘導許宙或強迫許宙以他所渴望的方式對待他,而許宙作為一個獨立的人的存在,他會視而不見,他既不關心他的想法,也拒絕真正了解。
許宙只有按照明啟所渴望的方式做事,他才會滿足,除此以外的任何方式,他都不會滿意。
他們兩個人投射性認同的遊戲,明啟其實中藏著一個「你必須如此,否則……」的威脅性信息,保證他們關係不會失衡,所以許宙會一次次幫助明啟這樣狩獵,完全服從這個惡魔般的明啟,祈求親密關係和明啟的認同。
邱鴿想了許久,和明啟的相處中,印象里明啟確實是有無意識的支配行為,他是以此為手段,控制每一個人達到滿足自我的目的,不過通過許宙剛剛的話,那麼邱鴿知道了,明啟即使可怕,單現階段還是在做實驗,他沒有真的動手殺過人。
這麼說來,一切又回來了起點,他們倆的戰爭重洗牌,那幾乎不看見的優勢在邱鴿這邊了。
過了會,邱鴿沉聲問:「那我現在算是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個獵物嗎?」
許宙沒有立刻回答他,而是再度用憐憫的眼神看著邱鴿,「嗯,第一個。」
邱鴿點點頭,「知道了。」
接下來邱鴿就如常的吃飯,吃了幾口就聽見外面傳來開門的聲音,隨即就是一串腳步聲,他凝神聽了會,等到腳步聲近了,他才掀起眼皮看門口,是明啟回來了。
明啟沒說自己會回來,許宙也有些驚訝,但也沒多問。
只是明啟手裡拎著一個便利店的袋子,裡面裝了三明治和麵包,還有一瓶牛奶。
邱鴿看清楚了,卻沒有抬頭,悶頭吃完了飯。
明啟站在門口,目光在邱鴿身上注視了很久,最後什麼話也沒說,把袋子放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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