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藏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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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蓮生敦煌》是小灰在網文領域的第一次嘗試，與《雪擁藍關》的風格不同，網文比傳統文學更需要迎合市場、取悅讀者，但小灰也始終告訴自己要保持一個良心創作的底線，絕不會為了迎合市場而降低對自己的要求。這次獲獎讓我更堅定了這個信心，要精彩好看，要不斷進步，更要把住自己的筆，守住自己的心。感謝大家一路陪伴到現在，你們的真愛令我更勇敢！生活中，文字里，我都會努力像蓮生、重耳、櫻草、天青一樣清澈純粹，活得瀟灑，愛得率性，和大家共勉麼麼噠！

第45章狹路相逢

◎此去縱使血海滔滔，必定兩不相負！◎

李重耳等了半晌，不見他答話，胸膛中怒氣漸長，不由得提高了聲音：

&1dquo;姬廣陵，你家門遭難，本王不是不同情，但是從此變成廢人一個，是不是欠缺點男兒骨氣？本王冒了那麼大風險保你出來，辛辛苦苦舌戰群雄給你戴罪立功的機會，你不懂得回報也就罷了，整日這樣哭喪著臉，是咒本王出師不利麼？”

姬廣陵枯槁的面頰動了一動，吐出幾個幾乎聽不清的字：&1dquo;罪臣只求一死。”

&1dquo;這是什麼話，是說本王多此一舉，救你反而是救錯了？你這個半死不活的模樣，也算是怠慢軍令，理當斬無赦，本王現在讓你如願好不好！&he11ip;&he11ip;”

&1dquo;鴻漸。”

一個低沉聲音響起，喚出姬廣陵的表字，是坐在李重耳身旁的賀朝宗。老將軍年過七旬，經不起這樣晝夜兼程的長途顛簸，此時已然病倒，勉力支撐著在座議事。他自身上裹的皮裘之中，伸出一隻手，向著帳外一指：

&1dquo;你聽。”

姬廣陵慢慢抬頭，望向帳外，眾將肅穆斂容，也都跟著側耳傾聽。

寂寂深夜，茫茫曠野，唯有狂風呼嘯，如驚濤如奔雷隆隆掠過大帳。然而眾人心境各異，於這一陣緊似一陣的嘯聲中，各有各的領悟，面上或緊張或驚懼，或蒼涼或憂傷，神情變幻不定。

&1dquo;殺聲！”李重耳雙拳捶向案面，震得案上輿圖翻向一旁：&1dquo;是夏軍又在攻城了嗎？性命攸關，時不我待，今日宜議決，大軍立即拔營，與夏軍決一死戰！”

姬廣陵肩頭劇顫，擱在膝頭的枯瘦雙手，緊緊抓住了衣襟。

此地距離隴安還有五十里，絕不可能聽到城頭殺聲，然而他的耳中也傳來慘烈的呼救，兇悍的喝罵，金鼓咚咚，戰旗獵獵，軍士們奮勇衝殺的口號，刀光劍影交擊的鏗鏘聲響&he11ip;&he11ip;

那並不是耳中聽到的聲音，是心底一直迴蕩的聲音，放不下、走不過的一點回憶，深深埋藏然而永世不忘的一點初心&he11ip;&he11ip;身邊賀朝宗低沉的語聲又起，驚得他渾身一震。

&1dquo;鴻漸，沙場風雲正烈，隴安危在旦夕，僅餘的一千名勇士在渴盼救援，你卻在這裡為著一點執念延誤時機。此刻我知你無心苟活，唯求死，然而你此刻身死，不過是個低賤的罪囚，一身污點，賤如草芥，死了也被萬民唾罵，有何臉面去見泉下之人？”

姬廣陵全身顫抖，深深垂下了頭。帳中眾將靜默無言，唯有賀朝宗蒼老而雄渾的聲音迴響：

&1dquo;你只道自己對不起姑射，對不起因你遇難的將士、為你赴死的親人，有沒有想過，此刻放棄你自己，更對不起隴安，對不起這萬千在你我眼皮底下消逝的性命？視死如歸，固然是大勇，然而為了大義，為了逝者之尊嚴，能夠忍辱負重地活著，才是真正的勇士！”

&1dquo;大將軍說得是啊！”李重耳拍案附和，將手中的隴安輿圖丟向姬廣陵：

&1dquo;快好好看看！被你磨嘰這半天，又有多少好兒郎戰死城頭了！依本王看來，當從城北翻越隴山，直達隴安城下，但是山澗兩側似乎容易被伏擊，你覺得呢？”

啪地一聲，輿圖落在姬廣陵足邊。

姬廣陵恍若不覺，只目光空茫地盯著膝頭，呆坐半晌，方顫聲開言：

&1dquo;城北布疑兵，引夏軍主力到山澗附近，反其道而夾擊之。城池東南方向雖是平原，但有西洛水一條支流貫穿，夏軍的陣形必然布不緊密，可在那裡突破。”

&1dquo;好！這還差不多。”李重耳激奮地拍著手掌：&1dquo;但是縱使繞過夏軍主力，仍有至少兩萬的敵軍要應對，當採取什麼陣法呢？剛才范將軍提出雁翅陣，本王覺得甚好&he11ip;&he11ip;”

&1dquo;先布長蛇陣。”

&1dquo;長蛇陣？本來就是以少敵多，長蛇陣要怎樣&he11ip;&he11ip;”

&1dquo;鴻漸說得是。”賀朝宗劇烈咳嗽幾聲，擺手道：&1dquo;先布長蛇陣，迷惑敵軍，伺機再變雁翅陣，教夏軍摸不透我軍突圍方向。”

&1dquo;更好，更好！那就這麼定了，裘將軍，你領一千精兵上隴山誘敵，大軍潛向城南，本王親自做先鋒，率三百勇士為雁頭，陳都統領兩千精兵為左翼，封司馬領兩千為右翼，老將軍請居中坐鎮，李長史率二千人殿後，三千軍士與民伕分布陣中，八人結一小隊，押運糧草入城！”

話說得慷慨激昂，分派得頭頭是道，卻只見賀朝宗堅決搖頭：

&1dquo;先鋒必然要派曲仙芝。雁翅大陣，成敗全在雁頭，屆時率先插入敵陣，乃是千軍萬馬圍攻你一身的局面，萬不可由統帥親自擔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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