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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野目光冷漠踏入堂内,刀尖在木质地板上割裂的吱呀,像祷告前的清铃,直至他孤身一人站在门口,背手关上门,最后一丝白光彻底消失时,铃声戛然而止。
左右两边各十余名死士,竹中正全部的干将都在这里了,外面那些小鱼小虾已经先他一步去见阎王了。不过,现在的生日宴上,已经有几位烂醉如泥。陈野势如破竹,毫不留情砍掉扑过来的一个衣衫大开男人头颅,霎时,鲜血飙到他头顶上方昏暗的吊灯上,竹中正眼睛瞪得圆直,他来了,他终于来了,皮红嘴厚笑容猖獗:“来得正好!你来得正好!”
“我等你太久了。”
竹中正目光烁烁,激动得差点从轮椅上站起来,可他笑容突然僵在脸上,凭什么他能如罗刹般伫立在他面前,他有什么资格?脸上笑容逐渐扭曲,他活了半辈子居然栽在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身上,双手抓着轮椅把手,指甲在黑柄上出嘈杂尖锐划音,“不公平,这不公平!”
往事上现,纵使台湾一清运动力度颇大,在台大小黑帮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抓的抓,可这与他日本有什么关系,他只是想,只是想好好做一桩生意,拿下台湾献给天皇而已,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他会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竹中正已然崩溃:“为什么,为什么你没死!”
“你他妈像狗一样被蒋经国利用,他为撇清自己,釜底抽薪,你居然还没杀了他,哈哈哈哈哈哈,你真是愚蠢,愚蠢!”
竹中正口水喷出来,拍着胸脯保证:“你不如跟了我,至少我不会对你这样。”
见陈野不讲话,他像疯了一样,半个身子都在轮椅上颤动,嘲弄:“至亲至爱没了,你也会痛吗?你知道痛的感受吗?”
动情之处,入戏太深,他哭着抚摸自己这双腿,麻木,僵硬,冰冷,接着癫狂疯瞪,一声令下:“杀了他!给我杀了他!”
话音落,狭窄屋内,暗无天日,又腥又阴。
几人将陈野围住,露出阴狠嗜血面容,利刃猝不及防掀翻男人的帽子,朝着正堂中央的菊徽上飞去,牢牢被钉在上面,竹中正眼睛冒着光,宛若看杂耍,兴奋地舔了舔嘴唇:“把他腿砍了!把他腿砍了!砍他腿啊!!”
立时,死士的刀纷纷瞄准他的腿,而陈野迅猛下腰夺刀,双手反握刀柄,刺向死士们的眼睛和面中,当即几个死士面部扭曲地尖叫,男人冷着眼一脚将人踢到木质门上,嘭地一声门从中间被劈开。
侧身一人持刀朝陈野肋骨砍过来,竹中正大喊:“我叫你砍他腿——!!”
声音提示陈野,他冷嗤,疾风开宙肘击死士脸上横肉,趁人晕时,再快狠准地手起刀落砍掉他脑袋,揪着头颅砸向竹中正,奈何头颅稳稳当当落在他怀中,竹中正故意惊声惨叫,“啊——!!滚!滚开!”
随后竹中正愤怒地要拔枪,陈野绷紧面颊,甩出刀狠狠扎在他裤裆之间,竹中正吓得直哆嗦,他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叱咤全日本黑帮的龙头老大,只是一个连吃喝拉撒都不能自己解决的废物,垃圾。
陈野双手握刀,刀片上血水当即倒流,他无暇顾及,浴血而前,刀霍地从斜上方劈下,砍掉竹中正的双臂,还未等他反应,夺过双枪,回身面向众人,顿时,砰砰砰砰——子弹如雨,倾泄而下。
逼仄屋内,吊灯恍惚,血洒满门,陈野下颌青筋暴凸,胸前涌动,粗气喘歇,恶鬼直视奄奄一息的竹中正。
他手臂似有千斤重,沉重地垂在两侧,握着枪的双手滑腻腻黏糊糊,他撕掉一个死士的衣物,擦了擦手,又抹掉脸上的血迹,转了转脖子,舒展身体,才走到竹中正身后,从菊徽上摘下帽子,看着面前丧犬一样的人,礼貌且优雅地戴上帽子,竹中正血红的眼狰狞万分,他咬牙:“你杀不完的,你也逃不掉的,我会让你陪葬!”
他垂头嗤笑:“那就试试看。”
大门打开,屋内血海,甜腥味冲散湿冷的空气。
他揪着竹中正的头像拖垃圾般,在雪地拖行,洁白厚实的雪上是两条长长的血痕印子,冰天寒地的令竹中正冻得双唇紫,却依旧不认输,“我是竹中正,我是山口组的社长,我是天皇的人,我受天皇庇佑,你会死得很惨的!!”
把人从小院一直拖到前厅,陈野走得很慢很慢很慢,每一步都踩得很实很实,垂下的一侧手臂还在滴血,他似乎很累,空前寂静当中只听得到他自己粗重而缓慢的呼吸声。竹中正听不到一点声音,心中立时惊觉不妙,所到之处,尸体横陈,触目惊心,白雪多半被红色渲染,好可惜,鹅毛大雪一层又一层,其实已有许多尸体被掩盖,待到一朝化血,再世人皆知。
陈野将他沿着主干道拖行,此时静谧,无人出门,冰雪将竹中正的衣衫全部打湿,导致他双腿开始痒,蚀骨烧心,挠心挠肝,然而,他没有双臂了。
“你明明可以直接杀了我,为什么要羞辱我!”
他哆哆嗦嗦,咬牙切齿才拼凑一句话。
半个小时后,陈野站在天皇住所前,继续拖着他往台阶上走,“九菊的邪术那么灵,你怎么能不试试呢?”
寒冷已经令他忘却疼痛,不可置信看着眼前场景,天皇居所,满目狼藉,几十口人全部丧生,尸体就悬挂在房梁上,约莫已经成了冰柱子,竹中正心中恐慌:“求求你,求求你,放了我,我错了,你开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九菊邪术,如何化解?”
竹中正仿佛抓到一丝希望,却邪恶地笑:“无、解!”
陈野将人扔在山田智泉面前,“开始吧。”
竹中正看着地上的阵法,疯般求饶:“不要不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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