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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你。」
明決垂下眼去,盯著他手上的錢看了幾秒鐘後,輕輕把他的手推了回去。
「下次吧。」他淡淡地說。
話落,他便轉身上樓了。
施世朗看著手裡的錢,不覺抿了抿唇角,把它們重放回皮夾里,然後跟了上去。
上到三樓時,明決拿出鑰匙來開門。
施世朗看了他一眼,心想這樣也還行,經過他身邊正要上樓時,忽然聽見明決在他背後很輕淡地說了一句:
「早些休息。」
施世朗頓了兩秒鐘,旋即轉過身來,對他說:「你也是。」
隨後,他便上樓去了。
施世朗的好心情完全可以從他關門的聲音里聽出來。
他在玄關邊換好鞋後,步伐輕鬆地走到冰箱,從裡面拿出一瓶水,擰開蓋後,一邊喝一邊往客廳走。
經過吧檯時,他注意到上面擱著一小沓還未拆的信件,便往那邊走了過去。
他把水瓶放在吧檯上,把那些信全都拿了起來,一封一封地往下看。
銀行帳單,畫廊的匯款單,藝博會邀請函,都是不太緊要的信件。
當翻到一封樣式看起來很是簡單的信封時,施世朗停了下來。
信封上面的內容非常簡潔,除了收件地址,其餘的什麼都沒寫,沒有寄件人,就連施世朗的名字也沒有。
除此以外,施世朗還注意到這是一封很薄的信,裡面好像沒裝什麼東西。
他掃了一眼信封上清勁方雅的鋼筆字,隨後撕開了封口。
他將信封朝下,不一會兒,從裡面倒出來一張輕飄飄的照片。
他慢條斯理地將那照片翻轉過來,在看清楚正面後,嘴角的笑意頃刻沒了,心裡的音樂停了,眼底的光亮也熄了。
那天夜裡,施世朗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在夢裡,他好像是個小孩,和另一個小孩在賽跑,獎品是一柄無比珍貴的金色玫瑰。
那是一條很長很曲折的賽道,猛烈的日頭就高掛在他的頭頂。施世朗在烈日下跑了很久,他連雙鞋子也沒有,就這樣赤著腳跑,跑到磨破了腳,跑到嘴唇乾裂,跑到快呼吸不過來,還要堅持往下跑。
他在夢裡也不明白,自己這麼辛苦,為什麼還要跑。
唯一解釋得通的答案,是他真的很想要得到那柄金色玫瑰。
終於,在他快要支撐不下去的時候,前方賽道的盡頭出現了。
在終點線的後面,金色的玫瑰靜靜躺在玻璃罩里,在太陽的照拂下,散發著令人動心的光澤。
他是真的跑不動了,只能拖著筋疲力盡的身體,扶著顫抖酸痛的膝蓋,一點一點地往前面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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