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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宝镜仰头看着他,忽然亲了亲他的下巴。
像是春日里晴光正好,一朵娇嫩新鲜的橘子花从枝头坠落,轻盈盈落在树下打盹儿的凶兽的鼻尖上,在春风里抖落一片细腻芬香的花粉,虽然微小如尘埃,却激的那头凶兽狼狈地打了个喷嚏,那股甜腻腻的花粉直颤到他的心里去。
商病酒正视前方,整张脸都隐在昏暗里,瞧不出脸上的表情。
萧宝镜紧紧攥着那张揉皱的宣纸,垂着红透到睫毛根部的薄薄眼皮,小声道:“纸上说,我喜欢你,再次与你见面的时候,要狠狠亲你一下。可是我不好意思狠狠地亲你,所以就轻轻地亲了你一下……卖货郎,你要是不高兴,也可以亲回来。”
月色游走在窗棂上。
照亮了商病酒下半张脸。
少年的尖牙抵着薄唇,是似笑非笑的表情。
他只是恶劣地捉弄她,故意在她记事情的纸上添了那句话。
可是她当了真。
他没说话,抱着她踏出了闺房。
萧宝镜悄悄观察他的表情。
她觉得……
卖货郎似乎没有不高兴。
萧宝镜被商病酒抱出绣楼的时候,萧潜正在和霍莺莺成亲。
两人身穿大红喜服,牵着长长的红绸,被小枇杷精们簇拥着穿过宾客。
然而变故就发生在一瞬间。
萧潜突然抽出一把剑,恶狠狠指向霍莺莺的脖颈:“快把我弟妹交出来!否则别怪我剑下无情,取你性命!”
宾客们惊骇不已,小枇杷精们更是紧张地睁圆了眼睛,齐声唤道:“姑爷!”
霍莺莺握紧团扇,眼含秋水,伤心欲绝:“妾怎么听不懂夫君的话?夫君莫非是中邪了?”
“我中你奶奶个头的邪!”
萧潜粗着嗓门大喊大叫,“你这个装神弄鬼的妖孽,再不把我弟媳交出来,我就砍了你的脑袋!”
“妾纤纤弱女,怎会是妖孽?”
霍莺莺无视抵在咽喉间的宝剑,朝他步步逼近,“夫君莫非是受人蛊惑,才对妾产生了误会?夫君你摸摸妾的胸口,妾与人一般有心跳、有温度,妾怎会是妖孽呢?”
少女莲步婀娜,一步一摇。
萧潜紧紧握着剑柄,一步一步往后退却。
霍莺莺步步相逼:“妾与夫君一见钟情、感情甚笃,早已约定在这园中厮守终身、白头偕老。夫君如今要为了一个莫须有的外人,取妾性命吗?夫君瞧一瞧妾的脸,夫君当真不爱怜妾了吗?”
万千灯火下,少女眉黛青颦莲脸生春,美得惊心动魄。
萧潜似乎被她的美貌打动,满眼都是她巧笑嫣然的模样,悬在半空的剑刃更是微微颤抖,几乎就要握不住了。
就在霍莺莺的朱唇噙起微笑时,萧潜忽然猛地刺向她,顶着一张正得发邪的脸,厉声高喝:“你是妖、我是人,人妖殊途,谁要跟你厮守终身白头偕老?!”
霍莺莺脸色一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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