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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算萬算，沒算到兩個弟弟早被二姐的話打動了，因為年小又有點小聰明，知道離了姐姐自己吃不上飯，當時才沒表現出來。

等老董婆子在他們的適婚年齡，求爺爺告奶奶又搬了董家一半積蓄給兩個兄弟都娶了媳婦，老董婆子就成了娘家不受待見的人。

一開始她還以為是兄弟媳婦們挑唆的，直到有一天沒打招呼回娘家，聽到兩個兄弟一起痛罵自己心狠，沒盡心盡力幫襯他們，才知道自己錯的多離譜。

老董婆子能亂世里以未嫁之身把三個弟弟妹妹拉扯大，還能拿婆家的東西補貼弟妹而不被婆家嫌棄，想也能想出是個拿得起事的。

跟別人不一樣的是，她不光拿得起，還放得下。兩個兄弟不是嫌她管得多嗎，那她不管好了，不光不管，還找了個機會直接當眾跟他們斷了往來。

自那以後老董婆子性子就有些變了——自己掏心掏肺拉扯大的弟弟妹妹都覺得自己對不起他們，老董婆子自問對別人不可能有對自己弟弟妹妹好，那不更得背地裡罵自己？

有了年輕時的親身經歷，看到劉璃竟然比自己那時更傻到連親都退了，老董婆子覺得自己跟劉璃同病相憐，早想提醒她別光顧著弟妹忘了自己。

這也是老董婆子能被劉璃套出話的原因，否則連董石頭家的都不知道的前因後果，能被劉璃幾句話就套出來？

「對誰好都不如對自己那口子好，」老董婆子意有所指的做最後陳詞：「他才是跟你過一輩子的人，別人怎麼說你都跟你一條心，你讓他幹啥他也不會推三推四的。」

看來老董頭還挺疼媳婦的，都過世這麼些年了，老董婆子提起他來還一臉悵然。劉璃剛想勸兩句，就聽到劉啟晟憤憤不平的宣布：「我將來不娶媳婦。」

第47章

劉璃和老董婆子一起抬頭看向氣鼓鼓的小傢伙，發現劉啟晟正眼神不善的看著老董婆子：「我才不是白眼狼，我長大了也不娶媳婦，不讓人嫌棄姐姐管娘家的事。」

雖然童言童語讓人發笑，劉璃還是相信此時劉啟晟的話是真心發出的。老董婆子也不例外，難得的笑了一下：「行，我就等著看你到時候著不著急找媳婦。」要是自己真能活到那個時候就好了。

「哼！」劉啟晟覺得這老婆子說話跟自己奶奶一樣難聽，都不想理她了。劉玲一直在給劉璃她們打下手，怕老董婆子生劉啟晟的氣，忙說：「啟晟，董奶奶好心替咱們裁衣裳，你怎麼跟董奶奶說話呢。」

老董婆子看了劉玲一眼對劉璃說：「說不定你比我有福氣。」劉玲看起來比自己妹子聰明。聰明人好，聰明人能分清誰真心為自己好，誰是想占自己便宜才對自己說好話。

劉璃笑了笑同意她的說法：「劉玲一直挺懂事的。董奶奶，我去做飯，你看讓劉玲給你打下手行不行？」

現在只剩下幾條褲子沒裁，劉璃見天色不早了，想著怎麼也不能讓老董婆子白幫忙，請人吃頓飯是最起碼的禮節——剛才人家董石頭媳婦又給了兩顆白菜，這情欠大發了。

誰知老董婆子說什麼也不同意，非得說自己要是不回家看著，董石頭媳婦還不知道得浪費多少米麵：「吃不窮，穿不窮，算計不到才受窮。平時多攢下點兒，有事兒了才能心裡不慌。」

這是幾千年來老百姓的生存法則，劉璃就算在有些方面不贊同，也不會挑戰老董婆子。她做飯的工夫，老董婆子把幾條褲子裁好就走，攔也攔不住。

菜下鍋的時候老董婆子還在，劉璃就沒敢放油，白菜跟水煮出來的差不多。劉璃自己挑了幾筷子都不想再夾，對付著吃完了飯。

「大姐，啥事？」劉啟航見劉璃讓劉玲和劉啟帆收拾桌子，就知道她找自己有事，湊過來問。

劉璃問：「這兩天兔子還好套嗎？逮到過野雞沒？」

劉啟航搖頭：「野雞可不好遇了，沒逮到過。不過往山裡頭走走，兔子一天總能套到三四隻。姐你知道嗎，昨天我下的套，套住了五隻兔子！」

從這幾天劉啟航給自己的錢數，劉璃已經知道他每天收穫多少，不過一天能套五隻兔子還是把她嚇了一跳：「你們可別把山上的兔子套絕種了。」那自己造的孽可有點兒大了。

「哪能呢。」劉啟航被大姐的腦補逗樂了：「野兔生的可快了，一年生好幾窩，再多幾個人套也套不絕種。」說完才想起來把賣昨天兔子的錢給劉璃。

劉璃點都沒點，接過來就放進自己的兜里，向劉啟航交待：「明天套住的兔子，想辦法拿回家兩隻。一隻咱們自己留著過年吃，再送董奶奶一隻，人家幫咱們裁衣裳，連頓飯都沒吃。」

幸虧老董婆子沒留下吃飯，否則一定會鄙視自己的水煮白菜。

劉啟航沒有什麼不同意的，剛想走又見劉璃遞過來十塊錢：「算了，還不知道明天套住幾隻，你先把錢拿著，要是自己沒套到的話，就從夏明哲那兒買吧。多拿一隻，拿三隻回來。」

「拿三隻？」劉啟航想不明白大姐怎麼突然改了主意。

劉璃沒告訴他自己準備拿兔子去知青點換白糖的事兒，只讓他按自己說的辦。劉啟航已經習慣聽大姐的安排，也就不問了。

說起來劉啟航套兔子的本事見漲，第二天真的把三隻兔子混在松針裡帶了回來，還得意的告訴劉璃，這三隻都是他自己套的，沒用劉璃給他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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