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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罗允笛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指着屏幕上出现的男人慌乱大喊,“妈!妈!你快来看!”
罗珮正在总统套房的主卧里翻看此次宴会的来宾资料,挑选其中最优质,与儿子最适配的女人,想抓住这次机遇把他带到上流名贵眼前,确保万无一失。
陡然听到外面儿子惊惶的叫喊声,为了牵系良缘而殚精竭虑设想策划的罗珮更是头痛,咬咬牙把手里一沓资料掷在桌面上,压抑着怒火走了出去。
“大呼小叫的做什么?我不是要你端庄一点吗?要是给人家看见你这毛毛躁躁的样子嫌弃你,嫁不出去我看你怎么办!”
罗珮就他这么一个独生子,宠爱是肯定的,但为了人生大计,失态后的教导训诫,也是必须的。
罗允笛没有搭理母亲稍显严厉的指正,举着平板几步跃到她身边来,指尖急切地敲击着屏幕,瞳孔震颤:“这是哥……这是邵桉吧?为什么他还是来了?不仅来了,还走了红毯!你看和他一起亮相的女人,是唐家那位没错吧?”
“他俩是什么时候搅和到一起的?!”
在儿子红了眼的吵嚷中,罗珮劈手夺过平板,屏幕中的二人举止优雅亲密,泰然自若。女人亲昵地挽着男人的臂弯,男人时刻关注女人的动向,替她细心整理曳地的裙摆,观察她脚下的路是否平整。柔情蜜意令他冷硬刚毅的面容有了些许松动,嘴角捎上清浅的笑意好似柔柔的涟漪晕开,连带着整个人都变得更加富有姿色起来。
这是罗珮最不想看到的事。
一直以来,她明里暗里都在固化邵桉在外形上自我否定的思维,打压他的自信,促成他的卑微,只因她就算再怎么不愿承认,也深刻的明白,她比不过他的生母。
二十多年前在荧幕上展露头角的女孩,影片末尾短短几秒的镜头,不过一个驻足停留的回眸、一个隐忍含泪的微笑,成了当时多少人心中无法撼动的月光。
他的生父,也是令她和儿子现在跻身名流的倚仗——邵澍实,赫然在列。
无论对谁,他都不曾主动提起那位故人。若非她有心探究,翻动了他珍藏的相簿,对着网上的旧照对比了人像,才确定了他的前妻竟是个曾短暂出现在大众视野前,又默默消失得无影无踪的,人间惊鸿客一般的女演员。
邵澍实表面上很听她的话,大事小事都依她做主,看似很宠她,实则毫无爱意。
娶她、对她放权、尊她为家里的女主人、默许她一切行为,不过是因为他是个打心底里觉得自己离不开女人的、思想迂腐古板的死心眼罢了。
这个位子,她罗珮占得,其他女人也占得。邵澍实不需要一个名副其实的终身伴侣,只缺一个徒有虚名的女主人。
他刻在骨子里的观念就是一个家里必须要有女人撑场面。没有女人,什么都不完整。家不可称为家,人是散的,他更是失败的。
他明明很厉害,什么都是自己一手打拼挣出来的,却偏偏脑子里根深蒂固地觉得缺了女人自己便一事无成。
好运是女人给的、事业是女人旺的、日子只有跟着女人才好过。
她使着坏心眼在他面前维持一个重组家庭的表面和谐,他倒也自欺欺人的信了这粉饰太平,甚至还时不时夸赞她操持得好,果然家里还是需要一个能做主的女人才像话,如果只靠他一人,那糟糕透顶的境遇简直无法想象。
这种思想很奇葩,可能是从小接触的社会关系、家庭环境养成,或是缺爱、缺安全感甚至缺心眼造成的刻板思维,不过无论原因如何,罗珮也不会指出他的另类。就当他脑子里缺根筋吧,反正怎样都是于她有利的情况。
摊上这样一个男人,哪怕她是入赘,也不怕在婆家抬不起头来,甚至连和他毫无血缘关系的罗允笛都压他亲儿子一头,处处都是允笛优先,只因那是她的骨肉,和女主人相关的,都是要捧着的。
至于他心里那个女人,呵,忘不了又怎样?他也只能放在心里悼念,死人活人无从比较,只要自己的儿子比那没娘教的孩子过得好,那她的未来自然不必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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