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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驭心里仿佛压了一块石头,呼吸跟着变得艰难。
她每个月给家里钱,剩下的还得买颜料、画布。难怪,前两年,她经常没钱。
“你知道,我为什么选择临州吗?”
季珂挨着沿着墙壁,手指从画上轻轻滑过,像抚摸一个孩子。
“为什么?”
褚驭站在一幅白色风信子前停下,这幅画大量运用绿色,各种层次的绿色勾勒出一片山野,白色的风信子生在旷野里,被风吹动,花瓣轻盈飘逸。
“因为临州大、发达,有许多的机会。”
季珂不看画了,而站起来,是背着手,站在阳光外的阴影里看着外面的光影。
褚驭远远的看着她,心中涌起莫名的酸楚。
她曾经为喜欢的事,奋斗了三年多。
结果却不尽人意。
季珂声音黯然,“我拿着画走遍了临州所有的画廊,无一例外……”
“季珂,对不起。我…”
他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季珂突然转身,指着这满屋子的画,语调陡转,“所以,这里的画,还有没有喜欢的,挑一幅,不要5200,不要4190,也不要3190,只要2999。”
季珂端着网络直播的那一套,对着褚驭开始叫卖。
褚驭满心满眼的心疼顷刻化作虚无,他快速走到那幅白色风信子前面,“我选零元购。”
他拎着画往外走。
季珂站在房间里,往阳光里走了两步,“也许,我可以试试外省的画廊。”
从那天开始,褚驭发现每天会借着无聊这个狗屁借口,在客厅会画会儿画。
刚开始,褚驭觉得她有些奇怪,问她:“良心发现,画了补偿我?”
季珂骂他:“要不要给你一杆秤,秤一下自己的斤亮。”
之后,客厅的阳台口,就这样被她占了一角。他们进入自己的学习领悟,都很安静。
每当静得烦躁不会画的时候,季珂会放莫扎特的音乐。褚驭很少发表意见,只是低头做自己的事。
又过了一周。
这天,一位领班休假,季珂被迫顶班到凌晨。
第二天休假,她睡到下午两点才起床随便吃点。
下午约了江尧一起去看画展,江尧确认了鹿祁舟下午没时间后,才勉为其难的答应季珂。
季珂早早就在门口等,临到约定时间,江尧突然打电话来,说下午临时有工作,让她自己去,并补了门票钱和奶茶钱。
季珂握着手机在门骂他:“我他妈…”
骂人的话说到一半,季珂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她的目光被那道身影牢牢拽住。
天气临近六月,温度逐渐上升,沈淮序穿了一件休闲衬衫搭配九分裤,从楼梯下缓缓往上。
他黑色的头发被下午的阳光照亮,季珂看着他走近,耳边的声音变得嘈杂讨厌,“珂宝,我这是特殊情况。过两天请你喝酒,最近一个客户送了我两瓶好酒。”
“跪安吧!”
季珂挂断电话。
她将票藏起一张,喊他一句:“沈律师,真巧。”
这俗套的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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