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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2页）

瞬只是呆呆地注视着他，毫无反应。

“喂，别一副目瞪口呆的傻样啊，这种时候……至少应该说一句‘欢迎回来’吧？”

澟保持着微笑，但其实他此时是很想哭的。

能活着见到你，真的是太好了，我的朋友。

那双仿佛被最接近落日的一层晚霞所渐染的红眸凝视了澟很久很久。

澟从瞬的眼睛里看到雪片般翩飞纷乱的情绪：有诧异、有迷惑、有怀疑……但更多的是震惊、怀念和莫大的欣喜。

瞬慢慢地站起来，所有的情绪化作眉眼与唇角轻展飞扬的温柔弧度，化作一声令人安心的问候——

“啊……欢迎回来，澟。”

“嗯……”

澟想再回答一次“我回来了”

，一张嘴，却发现一滴咸咸的液体自上唇滑进口中……

我……哭了么？

澟抬手蹭了一把脸，诧异地发现手背被湿湿凉凉的触感所侵占。

然后，他感到瞬温热的手降落在他的头顶，不似从前恶作剧时那般毫无分寸章法地乱揉乱搓，而像是安抚一个受伤哭泣的小孩子一样小心轻柔。

“喂喂……你这家伙，想哭的人应该是我才对吧……”

瞬的嘴角还维持着上翘的状态，魅人的红眸却渐渐被氤氲的雾气笼罩，就像明媚的阳光被突如其来的阴云遮蔽一般，但那云层翻滚多时，还是没有形成宣泄而出的倾盆暴雨，而是不着痕迹地渐渐隐去，最终云开日现，晴空万里。

但澟知道，瞬不是不想哭，只是不愿当着他的面哭罢了——无论是多么难过的事情。在他们还没有来到这个世界之前，瞬就是澟亦兄亦友一样的存在，习惯了以强势的保护者的姿态出现在澟面前的他，同样也习惯了在澟面前隐忍自己的痛苦与悲伤……

“切，就知道……在我面前装酷……”

澟擦了擦眼泪，却发现更多的水渍源源不断地自眼眶滚落，滚落……

“装酷？”

揉着澟头发的手微微施加了一些力气，瞬扬起好看的眉毛，“本人不用装，就已经很酷了。”

“口胡……”

澟一边蹭着眼泪，一边又忍不住地笑起来，“才半年不见……你的脸皮怎么又变厚了？”

瞬正要还嘴，却听见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啊啦，小澟，原来你在这里呀……穿界门一开就跑没了影儿，竟然是跑来幽会了呀……啧啧啧，真是重色轻友的坏孩子……咦，你怎么哭了？”

原本调侃的强调，却在最后一句里混入了些许担心的口吻。

银看看不停抹眼泪的澟，和拍着澟的头柔声安慰他的瞬，嘴角勾起顽劣戏谑的曲线。